早朝结束,文武百官相继离去。
心事重重的陈栩前往长乐殿方向。
关于让于祁出战趙华的文试,陈栩意料之外没有同意,早朝决议就此不欢而散。
出于大义,出于私心。
陈栩都不愿意眼睁睁看着,于祁一辈子辛辛苦苦累积起来的名声,就这么付之东流。
坐在龙辇上,陈栩惆怅扶额。
前朝因文试的人选吵得不可开交,后宫又平白无故闹出个投毒事件,陈栩只觉心里乱糟糟的。
“孔雀胆之事,你让何宪去处置。”
御前总管赵让躬身回道:“奴才遵旨。”遂即唤来一名小太监,让他赶去诏狱通知何宪。
闭目养神片刻,抵达长乐殿外。
几名太监悄悄落下步辇,在御前总管赵让的小声提醒下,陈栩逐渐清醒,不疾不徐走下步辇,朝着正殿的方向阔步而去。
赵让和一众宫女、太监紧随其后。
直到陈栩进入正殿,赵让就示意其他人止步殿外,而他就静静站在外室,随时听候差遣。
闲来无事的李若霄和刘妤初,刚好在正殿之中写字,陈栩进入内室之时,恰好看见李若霄和刘妤初互换宣纸,聚精会神的点评优缺点。
“你的字笔力坚挺,正如你顽强不屈的性子,果然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刘妤初夸赞有加,欣慰不已。
“说什么青出于蓝胜于蓝?”李若霄没好气打趣道:“你别忘了,我的字都是你手把手教出来。”
“文学造诣的确可以学,可是天赋却是不能的。”刘妤初不以为意,反而似有深意拿起写满文字的宣纸,振振有词辩驳道:“这些字我练了三年才有如此成就,而你仅仅用了一年时间,识文断字更是比我领悟的快。”
李若霄不由得感慨道:“你常常夸我比常人聪慧,可偏偏忘了自己也是个满腹诗书之人。”
刘妤初闻言,脸上笑容顿时僵住。
“身为女子,越是才华横溢越是被人诟病,与其遭受别人的指指点点,倒不如甘愿当个无知之人。”刘妤初感慨万千,苦笑着摇头。
蓦然抬头,赫然看见陈栩的身影。
“陛下…民女参见陛下!”刘妤初反应迅速,立刻福身行礼。
李若霄听见这番话亦是猛然惊醒。
只见陈栩就站在两人面前,当即跪下参拜。
“不必多礼。”
李若霄和刘妤初相视一看,起身。
陈栩拿过两张差不多字迹的宣纸,仔仔细细比较了一番,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爱妃的字是肖姑娘教的?”
李若霄欣然说道:“臣妾与妤初亦师亦友,情谊深厚。”
刘妤初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陈栩将那张宣纸,郑重其事地交到刘妤初手上,语重心长的说:“你方才提到了女子无才便是德,朕倒是认为说的不对。”
李若霄和刘妤初面露惊奇之色。
不明就里,傻傻望着陈栩。
“男子有德便是才,女子无才便是德,朕认为应该是无论男女,皆应以德为本,亦应不自恃其才,本就是谦下无我之德。”陈栩大义凛然,字字句句说的铿锵有力:“女子有才应是幸事,不该藏着躲着。”
刘妤初大为震撼,一脸匪夷所思。
她平生结识的男人虽然不多,但大多都是寒窗苦读的学子,这些学子表面上对她客客气气,实则背后都在乱嚼舌根。
嘲讽她一介女流之辈,不自量力跟男人比什么诗词造诣,到头来,即便满腹诗书,最后还是要嫁作人妇,在家里相夫教子,碌碌无为一辈子。
不仅仅是学子看不起她,连嬷嬷们也曾对她劝说一二,说女子太过有才不是好事,让她不要太过出头,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渐渐的,刘妤初也就认命了。
然而今时今日,陈栩的说法却是另辟蹊径,他不但不反对女子习文,反而大力支持。
这话不论怎么想,都不像是个皇帝能说出来的。
“不知肖姑娘对于诗词造诣如何?”陈栩冷不丁冒出一句。
刘妤初红唇轻启,却欲言又止。
“陛下有所不知。”李若霄心灵眼快,毫不犹豫出面解释道:“銘湘斋除了《长生殿》颇受追捧以外,其他戏曲也是颇受欢迎的,而这些都是妤初想出来的。”
陈栩心中了然,说道:“既然肖姑娘颇具诗词造诣,不知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