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渐黑,空中的色彩被沉沉的压成暗色。
九重阁被誉为五州最大的销金窟,光明正大的坐落于夏至城的主街,最是人烟喧嚷处。
九重阁,灯火昼夜不止,软哝勾心魂,步步登极乐。
乌漆的描金镂空远景门上,点了两盏纱灯,燃着幽幽烛火。
有位身形高挑的美人凭栏倚靠,描细眉,染红唇。裙拖六湘水,垂目尽芳华。
外衫是半透的墨绿,在烛火下浮动着金光。里面是件齐襦裙,上是墨绿底色绣暗红渐变的白蕊牡丹。下裙是素白的,上绣蝶飞暗纹。
耳边垂着条赤樱流苏到锁骨处,若隐若现的与脑后散着一缕发丝缠在一起。
手上反拿着根软木长鞭,赤足踩在脚下白花花的软肉上,语气勾人又冷寂,“让我看看是谁不听话。”
说话时眸光与阁下的一位少年重叠,无意间抬手露出腕上的玉镯。
弯曲的绕着白皙的腕部,雕着奇形的图案。
美目流转,拎着地上人的衣领,拖进了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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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阁今天来了位极有意思的少年郎。
容貌上乘,来这甚至一时不清楚是谁嫖谁。
指明要见一位姑娘,却偏偏叫不出姓名,但话语间的描述细致且温柔。
“这位——公子。”老鸨挑起头发露出脖颈 ,话语间吐字惑人,“您确定是来我们这找人的吗?还非得那人不可吗?”
少年眸光是真挚的纯粹,红衣潋滟足风流,像是碾碎了樱桃落在唇上,“我要见她。”
老鸨的眼神顺着落到少年的腰间,巧笑倩兮,“既然公子非见不可,那妾就破例,带您去颜儿的屋内一观。”
“这秋花竟也落了呢喃的燕,来勾池塘里的睡莲了。”擦身而过的姑娘转身调笑,吴侬软语的挠得人心痒痒。
门口的两位翠衣豆蔻少女相视一笑,对少年笑得暧昧。
而秦滟楼根本没参透这眼神的含义,她还在想被自己敲晕的几位师侄。
手劲不大,也就是把他们脖颈敲紫了而已。
对修仙者来说,应该……问题不大吧。
注意力不集中的后果,就是迎面暴击。
胭脂罗纱帐,女人丰腴的身子掩在帐里,起起伏伏,若隐若现。
门口的人适时关门,平复着自己险些急火攻心的胸脯,抵住自己发热的鼻头。
都道这位颜儿姑娘是九重阁的头牌,风骚泼辣又柔情蜜意,果然名不虚传。
颜儿娇笑着展开一室旖旎,不知道揉到了哪里,男人闷哼了两声。
“你乖一点。”帐中的女人抵住男人的肩膀,气喘如兰,“别蹭了,你是小狗吗?”
男人低低叫了两声。
“狗儿乖。嗳,有人在外头呢,哎呀~这是大事。等我……”女人气都喘不匀的笑了下,“等我,先同这位公子聊两句。”
啪地一巴掌,也不知拍在何处,引得男人又低声闷哼。
她这才挑开帘帐的一角,对着帘外调笑一声,“公子所来为何,是来与我们一起,同享极乐的吗——哎呀,别闹。他人的味道再好,我肯定还是最爱你了。”
秦滟楼退无可退,可身后的房门纹丝不动,“抱歉,走错房间,唐突姑娘了。”
女人披着件半烂的亵衣起身,腰间是浮现的红痕。
秦滟楼合目偏头,抿着嘴不吭声。
“公子生了副这般的好皮囊,又何必羞涩。不如睁眼看看我,我不信你两眼空空。”
女人柔软的身体近乎要贴上,吐气吹在眼前人的耳边。
“区区两人。”女人举起纤纤玉指,轻点着滑过面前人的面庞,落到腰间,“我自是受得住,就是害怕公子精力不够。”
原本没有任何反应的秦滟楼,兀然睁眼垂眸,一把抓住将解未开的衣带。
“云先生,也不必一见面就给我如此大礼吧。玩笑到了这地步,该停了吧。”说着小幅度的歪了下头,“要是为了颜卿真人的事,我倒是可以解释。”
屋中一阵清脆的铃声作响。
原本娇笑的颜儿敛衣,恭敬垂首,揪着床上昏迷的男人,化作阴影隐入暗处。
“他愿意被你支使,自是有他自己的想法。我不会插手你们之间的事。”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声音倒是有几分君子高雅如竹的味道,就是这爱好不敢恭维。
墙边的博物架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