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的。我帮着她在书院里找了个厨娘的伙计。”
说完余然猛的抓住柳凭风的手臂,“我走了之后,你们应该也不会为难她的吧。”
柳凭风默默地扒开余然的手,“不会,只要你老老实实的跟我们走就好了。”
其实,余然得谢谢陛下这次是将抓人的差事派给了太子,太子临行前交代过此行不准扰民,不许滥杀无辜,违者严惩不贷。
若是景王,雁回山的那群人怕是早就没了性命吧。
“最后一个问题。”柳凭风冷静地盯着余然,那双深邃的眼睛好像能洞悉别人的谎言,“你真的是明安太子的幼子萧以文吗?”
余然无奈地撇了撇嘴,“我说了不是,你也不信的。”
“你说了,我就信。”
柳凭风话音刚落,两人戛然而止,马车里弥漫着异样地安静。
余然挑了挑眉,他嘴角噙着笑轻飘飘打趣道,“你这个锦衣卫怎么回事。”
“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柳凭风收敛了神色,“信自然是信的,希望殿下到陛下面前,也是今日这番说词。”
“殿下还记得当年是怎么逃出金陵的吗?”
“唔...”余然认真想了想,“好像...是从密道里逃出来的。”
柳凭风说:“当年有人把你从东宫的密道里带出来的吧。”
余然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的?”
“殿下,我是锦衣卫,锦衣卫什么都知道。”
余然试探着反问柳凭风,“那你还知道什么?”
“不知道了。”柳凭风听到了自己能听的,知道了能知道的,剩下的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马车上余然看着闭目养神的柳凭风一下没了精神,像是没有力气再闹腾似的趴在了垫子上。
这金陵可真够远的,要走那么长的路,花那么久的时间。
依稀记得,那年锦衣卫在城内搅了个天翻地覆,恨不得将整座金陵翻过来。
十岁的萧以文藏在水缸,里头的水没过了肩膀,他的口鼻正好可以呼吸。
整整一天一夜,他脸色青白。
年幼的他只觉得自己好像在佛经里说的寒冰地狱
就在他差点以为自己要被冻死的时候,有人背着他一步一步的走出了金陵…
第 9 章
春雨微凉透着泥土的腥气,下过雨的金陵湿漉漉的。
秦淮河畔杨柳依依,游船画舫上两三个人作伴,正好踏青赏景。
白日的鹤鸣楼静得像一潭死水。
屋子里有些昏暗,雨后还带着潮气,窗户打开后屋内一下就亮堂了。
柳念青卧在罗汉床上数着时间,一只蚂蚁爬到了她的指尖。她高高地举起了手,指尖上的蚂蚁在这一瞬仿佛登上了高山之巅,万人之上。
它彷徨无措地挥舞着触角,柳念青垂下衣袖
放生了蚂蚁。
细细算来柳凭风已经去了一趟北边快一个月了,没两日也应该回来了。
这些时日没有了他的神出鬼没,倒是有些不习惯。
又是一日,白天悄然无声地落下帷幕。
夜里无人,柳念青一身素衣出了鹤鸣楼。
今日正好元安二十年萧明台造反的日子,那日金陵死了很多人,几乎血流成河。
柳念青站在柳家巷口,听墙内欢声笑语,宅子早就换了主人,赏给了新晋的官员。
也不知道里头的梨花现在谢了没有。
柳念青又走了两条街,走到自家门前一片荒凉,台阶上落了好几层灰。
她心里竟有些庆幸,庆幸自己家还没有被赏给别人。可能是自家与静安候府虽在两条街上,却有一墙之隔。
金陵里都说,侯府杀气重罪孽深,以至于最后家破人亡连一丝血脉都没有留存。
当今陛下仁慈,念静安候多年征战沙场有功,白石洲惨败后并未降罪。
所以侯府还是侯府,偶尔还有一两个老仆在洒扫。
等人死灯灭,侯府就只是一座空宅院了。
其实也早就名存实亡了。
祝府相比之下就显得有些凄凉。
原是惊才绝艳的状元郎,当今天下无人出其右的太傅,是众多寒门士子心中憧憬的老师。
当年萧明台都准备留祝清月一命了,可他偏偏抢了明安太子的毒酒饮了下去,最终落了个唏嘘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