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婳与闫沛笙相互对视一眼。
她心中暗暗冷笑。
太后这里是设宴,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倾婳已经猜到并非像表面上那么简单。
然而太后召见,晚上就必须得去赴宴。
闫沛笙也触碰到倾婳眼底的冷光,握了她的手。
“只要你我夫妻同心,任凭艰难险阻,都侵扰不了你我。”
“你的那位嫡母,我算是领教过了,既要借刀杀人,也要维持着表面的慈母形象,这以后的日子哪还有安生可言?”
倾婳从他手里抽回自己的手,走到梳妆台前坐下。
她仰着头,看着雕花窗外,天幕渐渐阴沉。
宫人们将殿前的烛火依次点亮。
泛起的余晖倾泻在窗纱上,仿佛扑棱的蛾子,一闪一闪的。
倾婳看得久了,心绪不免又是一番烦躁。
闫沛笙缓步走过来,拿起梳妆台上的眉笔,为她画眉。
“你何时会这些小女儿家的事情?”倾婳含笑推一推他。
握住他正为自己画眉的手。
闫沛笙薄唇轻扬,欢喜之色在眼中瞬间荡漾开去,“我不会,才要学嘛。”
倾婳立即从他手里拿回眉笔,故意板着脸,“我不让你画了,还是自己弄吧。”
她嘴上说着嫌弃,心中却是动容。
垂下眼眸,视线在他的手上停留,倾婳嘴角勾起一抹温和的弧度。
这双手可真好看,指尖修长,白皙的皮肤下是青色的血管交杂着。
指腹带着一层薄薄的茧。
倾婳浑然不觉。
这双手如今掌握着天下生杀大权。
却为她画眉,在她面前他并非帝王。
而是她的夫君。
愿今后的岁月里,只愿与他长相守,共看江山。
曾经,闫沛笙陷入绝境,她不曾松开他的手。
如今也是一样的。
倾婳最在意的是,但他陷入黑暗。
而他伸出一双温暖的手,深情款款地看着她。
“婳儿,有我在别怕。”
闫沛笙望着倾婳眼里的情绪波动,口吻带着一丝眷恋的沉醉。
“他们越是反对我娶你为妻,我偏要逆风而行,我此生就认定你是我唯一的妻子,除非有一日你离我而去,把我一人丢在黑暗里。”
倾婳斜睨了她一眼,“我要是离你而去,当初就不会救你,你知不知道我梦见你被他们给害死了,而我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闫沛笙清亮的眼眸中浮现出一丝暗淡,“我这不是好好地站在你面前么?莫要害怕,梦都是相反的,况且我现在已经是帝王,无人敢伤害我。”
“这倒也是,如今的你与昨日今非昔比,半君如半虎,恐怕连我今后都要仰仗着你过日子。”
倾婳细细品味往事。
蓦然间才发现,都已变了样。
就只能把上一世的惨剧当成一场梦。
走好这一世的路,倾婳便不再谈及过往。
想起的时候痛不欲生。
而现在,他君临天下,她母仪天下。
共同守护彼此心目中的那一份柔软。
以及他们的家国情怀。
“婳儿不给我脸色看都不错了,我在你面前能有几分帝王的架子。”
闫沛笙与倾婳并肩走出建章宫,乘着轿辇。
前往仁寿宫。
想起闫沛笙刚刚的那番话,倾婳故意打趣,“陛下就不怕被史臣参奏,生平事迹写进史书,后世会说陛下卑微?”
闫沛笙听后,轻轻咳了咳,忍俊不禁,“那倒不至于,因为我只在你面前卑微。所以,在外面,还要看皇后娘娘给不给为夫面子。”
“那必须得给,我可不想被人议论纷纷。”
轿子停下,倾婳与闫沛笙一起走进仁寿宫的殿内。
从进来的那一刻,宫人们纷纷跪倒在地。
倾婳的视线落在正中央的宝座上。
只见太后笑容慈祥,伸手扶了扶耳上的耳坠,霎时,珠玉作响。
平添压迫之感。
倾婳视线往下方一扫,只见大长公主也在,旁边坐着一名女子,穿着华丽。
那名女子起身福了一福身。
倾婳好奇她是谁。
上方传来太后平和的声音,“皇后有所不知,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