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小院,傍晚。
一家人围坐在正厅的圆桌边,吃晚饭。
叔叔张正“嘿嘿嘿”地乐个不停,既有对一家团聚的欣喜,也有再见到侄儿的开心。刚回家看到侄儿和幼女在院子玩耍时,他忽然有了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张兴元也从防卫军里赶回家,正一脸鄙夷地看着大哥,目光不善,但带着一点困惑。
婶婶徐淑给丈夫、儿子、女儿夹菜,却唯独少了张冬凌,见侄儿悻悻地低头吃饭,她有些得意。
小不点张如意“呼哧呼哧”对着面前比自己脸还大的一碗饭菜发起了冲击。
过了半晌,张兴元止不住心里的困惑,出声询问:“大哥,之前的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何你没有被处死?我们会被无罪释放?”
他这么一说,叔叔和婶婶就来了兴趣,停下动作,盯着张冬凌。
小老弟,你想法不纯呀,怎么大哥我没死你很失望嘛……张冬凌在心里腹诽。
他早就知道回家免不了要被盘问,撇了撇嘴,若无其事地夹起一块肉放到小如意的碗里,平静地说道:“还能因为啥,我把郡主治好了呗,现在我可是郡主的救命恩人,庆王府的座上宾,自然就无罪释放了。”
他像是在说一件家常小事一般随意。
张兴元三人先是一愣,随即脸上纷纷浮现出质疑、不相信。毕竟张冬凌之前啥水平他们心里多少都是有数的。他如果说,“哎呀,二郎大哥把郡主害死了”,他们一点都不会奇怪。但若他说“嘿嘿,我把郡主治好了”,这就有点离谱了。
夹了一口菜放在嘴里的张冬凌,察觉到三人依旧沉浸在对自己的质疑中,都忘记了吃饭。他有些无奈地耸耸肩,默默加快了夹菜的速度。
这时候,院子里传来一声好听的妇人的呼唤声,“徐夫人,徐夫人。”
婶婶眼睛一亮,没心没肺地尴尬一笑,快步走出正厅。
“丁夫人,今天怎么这么早,快快进屋,我们正用晚膳呢,你也来一起吃点吧。”婶婶大大咧咧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
随后,她就领着一位年纪比她稍轻、容貌美艳的少妇,进了屋。
这个时代,男女之间没有那么严格的礼仪规矩,也不讲究什么男女有别。反而像极了自己前世那个时代,思想开放,风气随意,人与人之间坦诚相待。这点倒是让张冬凌极为舒服。
婶婶引着美妇人在一旁会客的椅子处坐下,给她倒了杯茶,歉意说道:“丁夫人,你先等我一会儿哈,我吃完饭,咱就去。”
婶婶说的去,是指去打牌,类似于前世的麻将,在天气帝都的极为流行。尤其是一些不需为生计奔波的家庭主妇,时常会聚在一堆,打打牌,聊聊家长里短。
张家虽然住在外城,但家里的条件还是不错的,尤其是去年张兴元加入帝都防卫军之后,婶婶更不需要为生计忙碌,反而有了大把空闲的时间,所以就结识了不少同样爱打牌的夫人。
这位丁夫人是她前一阵子刚认识的,两人极为投缘,颇有些相见恨晚的意思。
丁夫人端坐在椅子上,端起茶轻抿了一口,言笑晏晏地扫视屋里的众人。张正她自然认识,容貌俊美的张兴元她也见过几回,而小不点张如意她更是天天能见。
可当她看向坐在张如意旁边,给小不点夹菜的张冬凌时,表情一僵,随后俊俏的脸上露出激动之色,浑身颤抖,差点没有端住手里的茶杯,茶水微微洒出。
她赶紧把茶杯放在一旁的桌上,甩甩手,站起身,凑到桌前,一脸惊喜地望着张冬凌。
“张神医!真的是你!张神医!”她声音轻柔,带着成熟妇人的妩媚,又因为激动有些急促。
“嗯?”正在啃鸡腿的张冬凌先是一愣,然后扭头看向站在自己身边的美妇人,想了片刻没有印象,他准备开口询问。
只是还没等他开口,丁夫人就继续说道:“没想到能在这见到您,真是太感谢您了,我是那天那个……”她指了指自己的小腿,一脸羞涩。
张冬凌这才想起来,这不就是自己坐诊第一天,治的那个痛经的大姐嘛。
她怎么在这?
张冬凌连忙放下手里的鸡腿,尴尬地说道:“真巧呀,大姐。”被当面叫神医而且还是在家里,确实让他有些羞愧。
“你的病症好了吗?”张冬凌又问一句。
丁夫人俏脸微红,连忙回答:“好了好了,多亏了您呀,再也没疼。”
张冬凌颔首。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