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们两家的穷是不一样的。”
“我是无父无母的孤儿,没有家底,没有人帮衬,我又运气不好经常倒霉出事以至于很难攒下银子,家徒四壁。”
“而他们家却是好吃懒做的典型。”
“他们一家三口守着几亩地,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太阳还没下山就回家歇息,日头太大不干活,下了雨有积水不干活,天太热要在家乘凉,天太冷要在家烤火,好不容易卖点庄稼换点银子,大鱼大肉眨眼间将银子挥霍一空……”
“总之,他们不穷,天理难容。”
沈忘忧又被赵靖渊逗笑。
听这人说话,真有趣味。
她低声问赵靖渊,“他们这样好吃懒做,那他们银子挥霍完了又是怎么维持生活的呢?”
赵靖渊侧眸看她,“他家银子没了,别人家有。”
沈忘忧恍然大悟,“嚯,是一家子小偷啊!”
赵靖渊莞尔,“嗯,不过他们说他们是借。他们拿了人家的鸡,说他们跟鸡商量了,挖了人家地里的番薯,说他们跟番薯商量了,谁要是非说他们是偷,他们当场就解下裤腰带往谁家门上吊,说要吊死以证清白——”
沈忘忧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真是不要脸!
动不动就要吊死在你家门口,这谁敢惹?
村里面有这么一家子臭无赖,村民们也是够倒霉的。
沈忘忧了解了这一家子的无赖,心里就有数了。
她低声说,“等会儿你看我的,不论我做什么,你附和我就行了,咱们今天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赵靖渊点头嗯了一声,“好。”
他心里也有对付这家子人的法子。
只不过,他想先看看沈忘忧的好办法。
他对他这个与传闻中不一样的新婚妻子,充满了好奇。
沈忘忧跟赵靖渊说好了,推开篱笆门,扶着赵靖渊一步步来到堂屋门口,抬手拍那破烂的大门——
“砰砰砰——”
“有人在家吗?”
“来个人开开门。”
沈忘忧拍了几下,里面就响起了人声。
金根他娘在里面警惕地问,“谁啊,谁在叫门?”
沈忘忧笑道,“大娘,我是赵靖渊昨儿刚娶过门的妻子,方才你们还找我借了四两银子呢。”
屋子里忽然静下来了,许久都没人应声。
沈忘忧红唇微勾。
不用问也知道,这一家三口肯定怕她来要银子,所以不大情愿开门。
沈忘忧又拍了拍门,故意笑问,“怎么没声了?你们是不是躲在家里吃好吃的呢?”
这下,里面的人不好意思再装死了。
金根娘走来慢吞吞将门打开,警惕地看了眼沈忘忧,又看看赵靖渊,努力挤出一丝笑。
“沈姑娘您说笑了,我们家都穷成这样了,哪儿有什么好吃的?我们是关起门来擦洗身子,洗干净了等会儿好去提亲娶媳妇呢!”
停顿了一下,金根娘故意补充了一句,“这不,您借我们的四两银子我们都交给媒婆了,就指望着能快点娶媳妇过门呢!”
沈忘忧勾唇。
这家人还真是鸡贼得很,一见面就赶紧说银子已经不在手里了,摆明了是想将银子昧下啊。
沈忘忧没提银子,她笑眯眯地说,“原来是这样啊,金根大哥和金大伯还在擦洗,大娘你洗完了吧?我们能进去坐坐吗?”
金根娘是极不愿意让这两人进门的,可是人家堵在门口,她又借了人家四两银子,再不要脸也不能把人赶出去啊。
她只能挤出笑容假装欢迎,“哎哟您这是说的哪里话,您可是活菩萨啊,您能来我们家是我们的荣幸!您快请进!”
沈忘忧笑着搀扶赵靖渊走进堂屋里坐下。
她看向站在旁边的金根娘,假装不好意思地说,“大娘,您家还有吃的吗?我夫君他胳膊受伤了,我呢不会做饭,我刚嫁到你们村还不认识其他人,就只跟你们家关系挺好,所以我就来你们家了——”
她期待地问,“大娘,我们关系这么好,我带着夫君来吃一顿饭您应该不会不答应吧?”
金根娘呆呆地望着沈忘忧,脸色僵硬。
啥?
这竟然是上她们家来找饭吃的?
昨天刚嫁进村今天就来她家蹭饭,这脸皮也太厚了吧?
可她敢直接说人家脸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