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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空相大人身边的那位女使。”宁衡认了出来。
慕修然眸色微冷,眼底尽是厌恶。
又是丁香色束腰长裙,头上的流苏都像极了阿玥常戴的那支步摇。
这人也配。
慕修然转身离开,吩咐冷初今日不见客。
宁衡察觉到异常,留在原地,看着那女使一步步上了台阶。
他亦是看到了眼前人装束有些“不一样”。
“姑娘来此,是空相大人有要事么?”宁衡颇为疏离道。
“在下奉空相大人之令,是为清元门所遇之事而来。”云馥嫣柔声道。
宁衡眸色一暗,神情依旧,“清元门之事?”
云馥嫣一笑,“山下现蛊虫,特来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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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幽山林之间,有一道长长的石道蜿蜒而上,不知通向何处。
山鸟啼鸣,远离尘嚣,一个小沙弥着一身素袍,拿着扫帚独自扫着石阶上的落叶,只是不知道这石阶的尽头又在哪儿。
此时,有一僧正从上走了下来。
“息尘法师,您往何处?”那小沙弥开口问。
被唤作息尘法师的人停下了脚步,看着扫地的小沙弥,双手合十。
“往去处去。”
“那您此次何时归?”
息尘摇头,“不知。”
那小沙弥亦双手合十,“那便祝您此行顺利。”
息尘俯身捡起一片落叶放在怀中,看着山下尘世,眉目间尽是清明。
那小沙弥站在原地,看着息尘一身半旧僧衣,只背着少得不能再少的行囊,手中一根法杖,一串菩提佛珠,独自下了山,入了石。
“阿弥陀佛。”
今日法会,来寺庙的人比平时多了许多。那小沙弥刚扫了石阶,便又有了落叶。
“刚看了吗?清元门又开始布施了,干粮发得不少。”
“清元门每年也不知在这浮虚寺添多少香油钱,不是自己布施便是让寺里各个僧人布施。积功德的事,谁见了都不会眼红。”
“往后天可越发冷了,有了发放的干粮,没吃食的人也好挨过去,有总比没有好。”
“谁说不是呢,所以说啊,这浮虚寺香火再多,除了每年给佛像修筑金身之外,也没见得添个一砖半瓦的。”
“也罢,今日咱们也去添些香油。”
浮虚寺门口有一株上了年纪的轩辕柏,这般时节了仍旧翠绿如新。
“少主,这里正是风口,现在有些起风了。”箫瑜道。
南弋摸着手腕上的丝带,还是没有从上山的香客里看到熟悉的身影。
她转身看向箫瑜。
“要是我没有认错,下山的那位僧人便是息尘法师。”
箫瑜一愣,继而垂下了眼眸,“是。”
“所以你以后只打算站在一旁,站在远处,站在人群中看着他么?”
真是个过客了。
箫瑜自嘲一笑,“还能怎么办呢?他有他的佛要念,我有我的道要走。我没办法阻止他去做他想做的事。他眼里看得见众生,却看不见我。”
“当初他为了救我得了寒疾,每逢冬天便疼痛难忍。我四处为他求医求药,最后还是少主您给的丹药彻底治好了他。或许从那时起,我和他之间便就此两清。后来我想,他不是救我,而是……救他眼里的众生。”
“如今,我也没有资格再去打扰他。”
南弋的确没有想到箫瑜会这么想,她原以为以箫瑜的性子,年少时动了心,是怎么也不可能回头的。
“箫瑜,你真的打算放下了吗?”
箫瑜今日没有带着剑,抬头看着寺庙前的古柏,神情释然。
“我不知道,不过就像现在这样,就很好了。”
南弋摇头转身,没有再说什么。
半个时辰后,寺庙的钟声响起,回荡在山林中。
“少主,法会已经开始了。”
南弋看着行人越发稀少的山路,微微握紧了手。
“我知道。”
“要不,属下派人去山下看看情况。”
“不必,我就在这儿等,就算等到明日,我也等。”
箫瑜担心地看了南弋一眼,心里叹了叹。
一个时辰后,寺里的钟声再次响起,第一场法会已经结束。
香客们进进出出,拜佛所求之事皆是不同。
南弋看着石阶,眼睛有些干涩,心底似乎压着什么,脑子里犹有千万根丝线相互纠缠。
有时候她也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