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救过我,我说过这份恩情我会还给你。想来眼下就是个再好不过的时机。”
“可是我不愿意!”容浔转头看着南弋迫切出声道,攥紧手心。
南弋看着他,神色清明而又认真:“眼下,你还有什么更好的选择么?明知盛京是鸿门宴还不得不来。”
“这不需要你来操心,这些是我该承担的东西,同你没有关系。”
“要是有其他出路,容家也不会想到用清元门的势力,不是么?”
南弋看着容浔越来越低沉的脸色,似乎有些理解他如今的困境。
有些东西,他看得其实很明白。
“当初你救了我,现在我换我帮你,也算是恩情两消。”
“不!我不同意!”
容浔猛地站起身来,眼眸幽深,胸膛不断起伏,压抑住心中的怒火。
他如何能利用自己喜欢的人,利用自己对她的喜欢?
此时在阳光下,他的影子遮住了南弋衣裙的一角,与之相叠。
南弋听到不远处岸边人群喧嚷的声音,不觉看了过去。人流如织不断,绿柳低垂随风飘扬,隐隐有些琴声笛声,甚是清扬婉转。
“今日送花神,人格外的多。或许你可以同我打个赌。”南弋勾着嘴角,闭着眼睛微微仰头沐着日光。
“……不赌。”大概真是被气到了,他说得甚是干脆,有些赌气似的。
“最迟明日,这盛京城里里外外会传着你我同船出游的消息,不出意外,这消息也会传到宫里。”
“又或者,这个时候消息已经被放了出去。”
容浔转过身,目光沉沉看着南弋。
“所以,从一开始你就知道了是吗?”
“是。”
“你也默认可以这样是吗?”
“至少现在,我默认。”
容浔低低叹了一声,微微仰头闭着眼睛,喉结十分明显滚动了一番,他抬手遮住眼底的无奈。
“你还真是……”
南弋用手掌撑着下巴,抬眸看着身材高大的容浔。
“所以你不如坐下来,既来之则安之,好好看看风景。”
“以后,你不要参与进这些事情里来。”
他不是神仙,更不是一手遮天的权贵,他怕她一旦被牵扯进来,会收到一些不必要的伤害。
更怕的是,他怕护不住她。
即便容浔知道南弋的实力强悍,有清元门作为依靠,可是在他眼里,她依然是需要被保护的人。
*
清风微暖,带着夏日的躁动。船桨拨开水面,吱呀作响。
南弋闭着眼睛享受难得的日光。
只是……
“你还要盯着我看多久?”南弋出声道。
容浔见她尚未睁开眼睛,依旧移不开视线,一动不动看着她的侧脸。
此时容浔想着,时间能停止在这一刻该多好。
“作为北疆容家长子,你有没有想过以后该如何?”南弋冷不丁出声道。
“容家军士大多骁勇善战,性情刚烈,豪放不羁,护佑了北疆边境多年安稳,百姓无不称赞。”
“不过,有句话你应该也知道。”
容浔神色忽沉,“什么话?”
南弋坐直了身子,抬手睁开眼睛。
“……怀璧其罪。”
南弋转首看着身旁的容浔,见他眉头微蹙,满是化不开的愁容,那眼中的寒意再明显不过。
“身为帝王者,最忌讳威胁二字。”
“狡兔死,走狗烹,良弓藏之事,不胜枚举。”
“北疆容家军势大,迟早会是帝王心头之患。”
容浔眸色中是遮掩不住的惊诧,他未曾想到南弋会将这些事看得如此透彻。
一字一句,说的那般冷静理智。
“……我何尝不知道。”
南弋轻笑,放下遮挡阳光的手。
“你当然知道。不仅你知道,侯爷也清楚得很。”
“在这种局面下,最明智的做法无非是掩藏锋芒,不得不弃车保帅。”
“很显然,容家没有打算这么做。而且,容家也不愿意放弃整个北疆。”
容浔收紧手心,眸色暗了暗,漆黑如渊。
“是高位者不仁!是权贵者不义!北疆何错?容家何错?!”
“容家让出北疆,你知道有多少军民会背井离乡?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