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忘了这是宫廷,宫门已经关闭,你出不去的。w61p.com”他冷冷地说。
蘅冰扯开他的手,“万一她出了事可怎么办?”
他的话题仍旧不在“她”身上,语气也依旧寒冷,“今天晚上我是太子,你是太子妃,这屋宇之下没有别人,只有你我!”
蘅冰有些沮丧地打发走木兰,折回来默默坐下,“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继续喝酒。”祈鉴又斟满了两杯。这回他未递给蘅冰,便自己喝了个干干净净。
夜越来越深,蘅冰早已困乏,祈鉴却一杯接一杯地喝酒,丝毫没有睡意。见她要起身去休息,祈鉴一把抓住她的胳膊道:“你不是想知道最新的边防图吗?我去拿来给你看。”
边防图在桌上徐徐展开。南北加筑城防,西边派遣商队,东边则兴建船舶……从北到南,从西到东,从陆地到海上,他都有了完整的规划部署。蘅冰本对边防并无兴趣,但见他如此精心的筹划,百密无一疏,不由得满心敬佩。
“如果是这样,我们不只是可以赚海外的人的钱,还可以加强筑防,一举两得!”她赞叹道。
祈鉴指着地图道:“这一带,将来会作为第一个战场。而这一带,在未来三十年内都将是补给前方的粮仓。”
这并不是蘅冰擅长的领域,她似懂非懂地看着他,只模糊觉得他言之有理。为了多了解一些他的想法,她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开始的时候,祈鉴很耐心,很认真地渐次答她,但渐渐地,他似乎越来越力不从心。
大约是酒的作用,他的脸上还是露出一抹沉静的笑,眼前却开始出现了幻影。汴京的烟街、齐州的农庄、乌篷船、星辰马……点点滴滴全是漱雪的一颦一笑。
“她会去了哪里?”这个问题像幽灵一样折磨着他,使他的内心充满了恐惧。祈求老天保佑她的离开是因为负气,而不是因为太伤心。否则万一出了什么事……想到这里,他的意志力不得不像沙场的战士般顽抗着。可这酒,这红烛,这夜色,这缱绻****的一切影像从四面八方席卷过来,吞噬了他的心。
眼前的蘅冰颇有些困惑地看着他的脸色一点点变得苍白。
他的胸口一阵剧痛。
“小姐说了,如果殿下心上二寸的地方会不时疼痛的话,这药你就得趁热喝……”他的耳畔回响起齐州时素玉说过的话。那个声音就像鬼魅一样纠缠着他的神经,他的嘴角露出一抹嘲弄的笑。梅漱雪啊梅漱雪,纵使你精习医术,却终究诊断不出我最大的隐疾是什么!
哇的一声,他一口鲜血便吐了出来,顷刻间染红了那张平铺的边防图。
“啊!”蘅冰吓得失声尖叫起来,拔腿便要去外面喊人,可祈鉴一手支撑着桌子,一手却紧紧地抓住她。
“你要去哪里?”他的眼里闪着鹰鸷般的光,狠狠地盯着她,仿佛与人狭路相逢的亡命之徒,浑身杀气腾腾。
蘅冰陡然间全然明白。她转身向着他,满脸嘲讽的愠怒,“你这个骗子,你这个懦夫!原来你和我一样在担心我姐姐!不,你比我还要担心一百倍!你就这样爱一个人吗?爱得连自己的心都不敢面对!我对你失望透顶!”她越骂越激动,越骂越狠,祈鉴的脸色由苍白变成了铁青。他狠狠地一甩手将她一扔,她便跌落到床上,床帷落下,彻头彻尾地笼罩着她。
隔着重重幔帐,烛火灭了,脚步声响,终于没了声音。不知隔了多久,蘅冰方才惊魂未定地摸索着下床,将最近的一盏灯烛点亮。
卧房外的隔间里有一张狭长的卧榻。平日里当值的太监会睡在这里,以随时等候祈鉴夜间的差遣。蘅冰打着灯,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只见祈鉴已经趴在床榻上进入了梦乡。睡梦里的他平静得像一个婴儿,眉宇间却蓄着近乎病入膏肓的忧郁。
祈鉴对漱雪的“恨”没有持续太久。第二天早上醒来,他的心里便充满了担忧,不再阻止蘅冰去找漱雪。蘅冰与江湖人士素有来往,要找到一个人不是难事,他因此并未太在意。黄昏时分,他处理了一天公务后回到寝宫,蘅冰派出去的人还没有查探到任何消息,他方才真正感到心慌。
跟在身边的小春子见状道:“太子殿下,城郊有您刚刚训练出来用做战场侦察敌情的骁骑一千人,请他们帮忙,汴京城两三百里外的消息明天就能打听出来。”
祈鉴果断地拒绝了,“这些人舍生忘死为的是保家卫国,如果让他们为我一己私事奔走,会寒了他们的心。”思虑片刻后他转身吩咐小春子,“你现在马上赶到荆王的府邸向荆王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