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起一块儿似的疼痛,在我浑身一抖后才发现原来是石榴没有受伤的右手在医生的突然发力下使劲地揪了我一把,好家伙,真是一个连锁反应。再看石榴,她已经是满头大汗面色赤红,而下唇被牙齿咬得发紫。
医生不紧不慢地包扎,最后敷上几块冰说:“没事了,刚才已经对上关节,要是不放心就到医院去拍个片子什么的,再买些伤药边抹边吃就好。”
我向医生道谢后扶着石榴在换鞋处坐下来,看着石榴一脸的痛楚我着急地脱口而出:“石榴,我们休息一下去医院做检查,拍个片子看有没有其他问题再开些药。”
石榴忍痛摆头,吸溜着嘴巴说:“没事的,不去了,不要紧的。”
本来我想问石榴为什么不去,可话到嘴边忽然想起我们两个人的钱总共加起来才不过两百来块,到医院去折腾一次拍个片子根本不够,而且这个月的生活还靠这些钱。石榴是聪明的,她知道我们的财政状况,她一定出于这个顾虑才说不去医院的,一瞬间我觉得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痛得很彻底。
“别担心,石榴。我先去借点儿钱,病是一定要看的,万一要有什么事可不好。
”我劝说石榴的时候,鼻子里分明全是辛酸的味道。
“不要紧的,我们等会儿出去再买点儿药就行,有你陪着我我就不觉得痛了。”
石榴装着不疼了似的温柔地说,她还瞪着她的大眼睛看我,又用右手抚摸我的头。
我坚持说服石榴去医院可她始终不同意,僵持的最后石榴说:“你瞧,你撞伤了我戴结婚戒指的指头,这是老天成心让你一辈子照顾我,知道吗?这下你可不能不管我了。”石榴说完后她忽然笑了,笑得像一朵花似的,只是她还有些苦楚的表情里这朵花开得有点儿皱皱巴巴。
啊?直到这时我才发现石榴被撞伤的手指是左手的无名指。是的,这是一个女人通常戴结婚戒指的指头。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天意,我只觉得当时石榴笑得很可爱,这种可爱也给了我强烈的冲动,我发誓要努力赚钱,好好生活,好好陪着石榴,给她呵护与幸福。
石榴的坚持让我们没有去医院给她做更详细的检查,只在出了娱乐城不远的药店买了些三七伤药片外加几张狗皮膏药什么的随便治了治,这导致后来始终不能痊愈,她受伤的无名指关节常常会像伤寒一样发作,这种伤寒也时时打击着我做人的责任心。本来想带石榴去放松一下心情,可适得其反弄得她指头受伤还没钱医治,简直就是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碜牙。尽管我们当时还很年轻,也没有走进婚姻里过日子,但我的确体会到了“贫贱夫妻百事哀”的无助和困惑,每当石榴指头痛的时候,我都觉得有人在掴我的嘴巴子,几乎是无地自容。
不论我内心多么自责,有多想改变现状的窘迫,可做人总得首先面对现实,煎熬的热浪里我和石榴只能继续奔走在西安的各家报社电台电视台,期待着工作的消息。面对看不见的未来,我和石榴常常相拥而眠除了拥抱和亲吻之外什么也没发生,似乎大家也没什么心情,有时我冲动起来但也被石榴给劝缩回去了,她说想把第一次留给我们结婚的那一天。我期待着,也忍耐着身体的冲动,因为我理解石榴。心理学说人类的生存是第一需要,其他的欲望要等这个基本需要满足后才会得到实现,这无疑是真理,我想一切的激情要至少等到工作之后才会迸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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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无能(十)
找工作的日子,贤淑的石榴除了实习总是尽力去做好每一件细小的事。租来的小屋虽不是家徒四壁,但除了四壁外的物品也没多到哪儿去。没有洗衣机,石榴悄悄地忍着指头的伤痛用手洗好我们每日必换的衣服;没有冰箱也没有炉灶,她就大老远顶着烈日去买快餐;没有零食没有电视机,她就和我用walkman分一只耳机听音乐解闷,反正只要她在房间就会打理好生活中的一切,把只有一张桌子一张床的小屋收拾得充满温情。
古城长时间干旱和供水不好导致时常停水,曾经一度连市场上的瓶装水都出现脱销。每每那样的时候,石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