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摸出一个纸盒上落满灰尘的药盒,捏出一支玻璃药剂。
我一看这架势,拿针头连镊子都不用,饭盒里的针头到底有没有消毒都不知道,太不靠谱了,连忙拦住了,“大夫,打青霉素要先做皮试吧?要不过敏怎么办?”
大伯曾经说过,巫医同源,尤其是村里的赤脚医生,很多土办法其实都是从中医巫术里面学来的,同样的,大伯对于医术也有所涉猎,不过不是很专业罢了。但是像打针针头要消毒,青霉素要做皮试这样的常识还是有的。
郝大夫听了我的话,眼睛一瞪,“你是大夫我是大夫?到底听谁的?一个半大小子也指挥起我来了。”
我正想再说几句,却被小杰的爸爸拉开,“郝大夫,当然是听您的,要不你先给孩子做皮试吧。”
郝大夫也就坡下驴,一边嘴里嘀嘀咕咕的,一边敲掉玻璃瓶的尖端,抽了一点青霉素出来。
我趁着这个功夫仔细的看了看二坏,突然觉得不对。
二坏的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两眼直勾勾的,像是看见了什么特别恐怖的东西,嘴里还一边喊着,“别跟着我,别跟着我。”
另外在二坏额头眉心处上,有一道黑线,虽然灯光昏暗,但是我还是看得分明。再联系到二坏白天活蹦乱跳的状态,我心里有了数。
“叔,要不这针我们就别打了,青霉素原本就是消炎药,二坏这是不是炎症还不确定呢,万一打坏了呢?而且我看二坏八成是中邪了。”我压低了说话的声音,不过还是被郝大夫听到了。
“中邪?你这小破孩懂什么?这就是炎症,都高烧了还不是炎症?老程,孩子是你的,你到底听谁的?”
小杰姓程,老程就是他爸。此刻小杰他爸也是眉头紧锁,显然他听过小杰提到我的事情,知道我大伯是远近闻名的阴阳剪,以小杰吹牛的本事,估计被他说成是活神仙都有可能,眼下也犯了难。
没想到没等小杰他爸回话呢,郝大夫先急了,“得得,你家的孩子,愿意怎么着就怎么着,我瞎操什么心,有这功夫还不如睡觉去呢,走了走了,回家睡一觉就好了。”说完之后,居然往外哄人。
小杰他爸是个身高一米八、五大三粗的汉子,原本脾气就不好,一听郝大夫这么说,二话没说,抱着二坏就往外走。
没想到却被郝大夫拦住,“等等,你们这药钱还没给呢,刚才的扑热息痛,还有青霉素的钱。”
小杰急了,“青霉素又没打,凭什么给钱?”
郝大夫扬了扬手里已经敲碎的药瓶,“我管你打没打,反正药已经开了,你们就得给钱。”
小杰他爸扔下五十块钱,头也没回的就走了。
到了家里之后,小杰一家人急的火上房,二坏的烧还没退,时不时的说着胡话。小杰他妈眼泪都下来了,“二坏他爸,要不我们送到镇上的卫生院吧。”
“卫生院晚上也没人,再说现在黑灯瞎火的,也没车啊,明天一早吧。”小杰爸爸愁眉苦脸的说道。
“叔,既然要等到明天,天亮之前让我试试?”我见到小杰一家人着急,心里也难受,想了想龙裁阴阳六道里面关于中邪的记载,自告奋勇的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