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他想抱抱孩子,亲亲孩子,夸夸孩子……
他从未想过会出现这样的场景,他的孩子就在不远处,而他连个拥抱都做不到。
墨司寒突然很想抽根烟,他迅速转身去了楼下的吸烟区。
他从兜里拿出一包烟,抽出一根准备点烟,可那只握紧烟盒的手一直在颤抖。
“墨总,我帮你。”一旁的燕青默默地替他打着打火机。
墨司寒一支接着一支地抽,不知不觉中,烟槽里的烟蒂已经堆成一个小山满了出来。
墨司寒并没有烟瘾,这大概是他生平第一次连续抽这么多根烟。
振作点,还要去守着孩子呢。
这个时候,孩子和孩子她妈都倒下了,他更要振作。
身为男人,注定要承受更多。
墨司寒从吸烟区走出来,站在通风处等着把身上的烟味儿冲散。
医院里的空调凉嗖嗖的,墨司寒他抬头看了眼天花板,发现空调风口处正对着他吹。
可不管身体有多么地冰冷,也赶不上他心凉的万分之一。
不久之前,他们明明还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一家三口。
那些幸福的画面像是走马灯一样浮现在他眼前:高高兴兴接孩子放学,快快乐乐包饺子,温温暖暖挤在床上听故事……
转瞬之间,这些就像是化为泡沫全都破灭了。
一念地狱,一念天堂。
天堂和地狱真的就只有一线之差吗?
此刻,他分明成了这个世上最不幸的男人。
心脏的部位痛到差点失去知觉,让他一时分不清这到底是现实还是幻觉。
墨司寒的眼瞳里布满了红血丝,整张脸因为痛苦扭曲到狰狞,就跟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要索命一样。
燕青看到他这样,心里难过到发酸,他从未见过老板这样,从未。
……
从医院回来的时候已是天黑。
自从孩子病了,家里一片死寂,失去了往日的生机。
墨司寒的薄唇抿成利线,目光森然凛人,一张脸绷得如利刃一般。
佣人们见到主人回来了一个个如履薄冰,小心翼翼地看他脸色,生怕说错一个字。
“少爷!”王嫂一脸担心,“少奶奶还是不肯吃药,也没吃饭。”
墨司寒表情阴翳,二话不说抬脚上了楼。
祝无忧是前天在医院病倒了,淋雨、熬夜、再加担心孩子,她的身子自然熬不住。
可她犟的跟头牛一样,就守在隔离病房门口不肯离开。
直到后来她坚持不住晕倒了,墨司寒才让燕青送她回的家。
没想到她醒来后一直吵着要去医院,否则就非暴力不合作。
墨司寒没办法,只好抽出时间回家一趟。
到了楼梯口,墨司寒的脚像负重几百斤,怎么也抬不起来。
隔着那扇门,有人正望眼欲穿地等着他过去告诉她真相。
真相如此残忍,这要他怎么开口?
墨司寒推开门进去,屋子里死气沉沉,特别闷。
床头的药原封不动地放在那。
墨司寒坐在床边伸手去握祝无忧纤细的手腕,短短几天她的手腕又细了。
祝无忧头脑浑浑噩噩的,她听到动静了,努力睁开眼皮。
看清来人是墨司寒,祝无忧挣扎地要坐起来,她想开口说话,可嗓子跟要冒烟似的疼得难受,发不出半点声响。
墨司寒倒了杯温水递给她:“喝点水吧,你的嘴唇很干。”
祝无忧用力摇了摇头,努力出声:“小青团怎么样了?”
她既想听到他的回答,又怕听到,生怕得到的结果是她不能接受的。
墨司寒的脸阴翳了下来,小声埋怨道:“你这又是干吗呢?我担心一个就够了,现在又要担心你。”
祝无忧眼眶一红,哭了起来:“……”
“你又来了。”墨司寒的心脏猛然一缩,心口轰然裂开一道口子,越撕越大。
祝无忧忍住眼泪,嚅了嚅唇角:“你别瞒我,孩子到底得了什么病?我是孩子的妈。”
“儿童再生障碍性贫血,是一种血液疾病。”
“比白血病还严重吗?”
“大概吧。”
祝无忧泣不成声:“都怪我不好……是我生的她……”
“祝无忧,你不能这样。现在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