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时辰后,众人停在一处客栈前。′4`2`k*a^n_s,h?u?.¨c/o+m/
“诸位客官里边请。”店小二欢快地迎了出来:“请问客官是打尖啊,还是住店?”
“好累啊,腰都酸了!”青蔻一手捶了捶腰侧,就着青藴的手臂跃马而下,“我最近也不知道是怎的了,又倦又困。”
“回京之后我给你开个方子,你该补一补了。”青蕴轻轻叹息。
小丫头的整张面孔不见半点血色,眼底也晕染着大片暗青,原本圆润的下巴清减了不少,可见她近来过得并不如意。
“还是你疼我。”青蔻娇笑,“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担心。”
虞梓墨原本打算照例分坐两桌,不料虞筠霭却说了句“今日坐一起吃吧”,于是众人七手八脚,将两张桌子并在一处。
马凌冲着店小二吩咐:“开几间上房,有什么好酒好菜,尽管张罗。”
“好嘞!”店小二的声音逐渐远去。
“环境倒是不错,正适宜打尖。?如?闻′网? *首·发-”虞梓墨环顾四周,“我听说这个小镇盛产干花,晒干的野花犹如鲜花般色泽娇艳,芬芳怡人,咱们要不要买点回去?”
张进不知死活地接了一句,“墨公子所言不虚,有些个花卉品种是京城里见不到的。其中几种甚至可以食用,具有养颜补血之功效,夫人们一定喜欢。”
他口中的夫人,指的自然是后宫嫔妃。
虞筠霭冷声出口:“我哪有什么夫人!”
张进不知皇上为何突然龙颜不悦,只好讪讪闭嘴,默默看着店小二上菜。
青蔻的心思都在青藴身上,对于干花毫无兴趣。她瞧着香气四溢、热气腾腾的竹筒,兴致勃勃问道:“小二,这是什么?”
店小二得意洋洋道:“姑娘眼光真毒,这可是小店的招牌菜,名叫‘紫藤荷叶竹筒饭’。”
“竹筒饭便是竹筒饭,还起个‘紫藤荷叶竹筒饭’,也不嫌麻烦。”马凌哈哈一笑,江南人就是矫情。
店小二一听便不高兴了:“这位客官有所不知,‘紫藤’二字可不是一般来历,取自我们县展紫藤小姐的名讳,她现在可是皇上眼前的红人呢!”
“展婕妤?”马凌想也没想便答了上来。¨3¢8+k+a·n+s\h·u′.*n!e\t-
“客官您真是见多识广,连这个都知道。这展小姐原本是我们县丞的独生女,生的貌似天仙,性情温婉可人,还是远近闻名的才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听说她当了娘娘以后,更是宠冠后宫……”店小二滔滔不绝地卖弄。
“说够了没有?”虞筠霭更生气了,“后宫之事,启容你一介平头百姓随便议论!你颈上是长了几个脑袋?不想要这颗了?”
“客官您教训的对,小人再也不敢乱说话了!”
店小二自知失言,灰溜溜退了下去。众人噤若寒蝉,一个两个的面面相觑,筷子也不敢动了。
皇上的脾气说来就来,没人知道个中缘由。
最想不通的,是虞梓墨。
他这个侄子,自幼长在厍家堡,五岁时被接入宫中立为太子。十一岁幼弟出生,随即失宠。十三岁遭遇宫变,死里逃生。十四岁回京登基,却为云海天所挟。十年运筹,不展笑颜。
短短二十四年的人生,从云端到泥沼,再一步一步爬回云端,虞筠霭遍尝人间冷暖,一份初心掩得比石头还牢固,谁都别想猜出他的喜怒哀乐。
他不是没见过虞筠霭当众发火,却是第一次见他真正动怒——而且是毫无理由的迁怒。
可真像个昏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