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府的书房被临时征用成了审讯室。^y¢e`x,i?a′k-e·.?c!o^m¨
陈十三大马金刀地坐在主位上,王大刚尽职尽责地搬来纸笔,准备记录口供。苏牧婉作为主人家,坚持要旁听,陈十三想了想,也就随她去了,有这么个冰雪聪明的大家闺秀在旁边,说不定还能发现点自己忽略的细节。
第一个被“请”进来的,自然是嫌疑最大的赵玉楼。
没了外人在场,这位京城来的贵公子再也维持不住那份倨傲,脸色苍白如纸,眼神飘忽不定,完全没了之前的风度,却也有些有恃无恐。
“姓名,年龄,籍贯。”陈十三公事公办地开口,声音里不带一丝感情。
“就你,也配审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大周以法立国,女帝陛下更是励精图治,这几年杀的王公贵族还少吗,这案子发生在苏尚书府上,于公于私你都要给苏尚书一个交代”,陈十三语气微冷。
“二公子,还请道出实情,如果人并非你所杀,我相信以陈捕头的能力,定能还你清白”,苏沐婉微微开口说道。
“你跟死者小翠是什么关系?今天下午,你们在荷花池边,究竟发生了什么?”陈十三单刀首入,目光如炬,死死地盯着他。
赵玉楼的身体抖了一下,嘴唇嗫嚅了半天,最终在陈十三那极具压迫感的注视下,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
“我……我承认!”他颓然地垂下头,声音细若蚊呐,“我……我见那丫鬟有几分姿色,便……便动了心思。午后,我借口散步,将她约至荷花池的假山后,用……用些金银首饰,哄骗她……哄骗她从了我……”
此言一出,旁听的苏牧婉脸上瞬间罩上了一层寒霜,美目中充满了失望与鄙夷。?8\8`d,u^s_h*u+w+a`n\g~._c,o.m!小娥更是气得攥紧了拳头,恨不得上去给他两巴掌。
陈十三倒是面无表情,只是叼着狗尾巴草的嘴角微微撇了撇。
“继续说。”
“事后……事后她找我要之前许诺的玉镯,我身上没带,便让她过两日再来取。”赵玉楼的声音越来越低,“她……她有些不依不饶,跟我拉扯了几句。我一时心烦,便推了她一把,骂了她几句就走了……我走的时候,她还好好的!真的!我发誓我没有杀她!”
“你离开是什么时辰?”
“大概……大概是申时三刻左右。”(下午4点45分)
“你离开后去了哪里?可有人证?”
“我……我回听雨轩的客房休息了,当时房里没人……”赵玉楼的声音里带上了哭腔。
完美的作案时间,完美的作案动机(因纠纷激情杀人),没有不在场证明,似乎可以结案了。
陈十三在纸上画着圈,心里却觉得有哪里不对劲,这还没有李青被杀案复杂,那个案子系统只给判定为C级,这可是难度上了一级啊。
太顺了。
整个证据链条,就像是有人精心编写好的剧本,严丝合缝,天衣无缝。可越是天衣无缝,就越显得可疑。现实中的案子,往往充满了各种巧合与混乱,绝不会如此“完美”。
“赵公子,你当时推了她一把,她倒地了吗?”陈十三忽然问了一个看似无关紧要的问题。
“没……没有,她只是后退了几步,靠在了假山上。!萝~拉?暁·税- `勉!沸\岳+独.”
“那你的扇子,是什么时候掉的?”
“应该……应该就是那时候拉扯掉的吧。”赵玉楼自己也不太确定。
陈十三不再问了,挥挥手让王大刚把他带下去看管起来,然后叫了下一个人。
第二个进来的是发现尸体的仆役,陆恒。
他依然是那副惊魂未定的样子,说话都有些结巴。陈十三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发现尸体的经过,他的说辞和之前一般无二,挑不出任何毛病。
“你是赵公子的随侍,跟了他多久了?”
“回……回捕头大人,小人跟了公子快一年了。”
“你家公子,平时为人如何?”陈十三看似随意地问道。
陆恒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他低下头,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恨意:“公子……公子是贵人,脾气……自然是大的。对我们下人,动辄打骂……而且,他……他尤其喜好女色,经常……经常对府里的丫鬟动手动脚……”
他说着,仿佛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肩膀微微颤抖起来。
这番话,无疑又给赵玉楼的“杀人动机”添上了一笔重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