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呢,家里的事就是我的事。/微·趣^暁\说.王. .勉\费~悦~黩.”七生爹挂了电话,对七生:“姑娘,抄家伙,跟爹走。”
“诶。”七生往裤兜里扔了一把折叠刀。
唉,瞧瞧这这兴师动众的架势,咱家哪儿有什么家伙啊。这话,七生不敢说出来。
到了地方,七生爹飞快地冲出去扶住一个张牙舞爪的中年男人。那人很瘦,个儿也不高,长得挺斯文,却一身桀骜不驯的痞气。他就是老象口中的“老大”,角鹿。七生倒觉得自己的气质跟他有些像。
角鹿余光瞥见七生爹,整个人就安静了一大半,现在七生爹半扶半抱地拦住了他,他就完全冷静了下来。周围的人,包括警察在内,都松了一口气——角鹿犯起疯来,实诚可怕。
“别闹了啊。”七生爹在角鹿耳边嘀咕。
“凭什么呀?”角鹿一眯眼,他声音很低沉,带着浓重的戏弄意味,就那么压在七生爹耳膜上,也被七生一字不落地听去。
“行,你想怎样都行。~微*趣^暁?税¨ .耕?薪*最^全′”七生爹哄着角鹿,超温柔。
“象,这儿交给你们了啊。”
“好嘞。”
七生就那么目送着他爹和他爹的前老大搂搂抱抱地走了,把她丢在一帮警察和地痞流氓之间。
七生见识广,这点事儿不至于让她接受不了,她也没兴致多探究。倒是七生爹,有时候喝高了要吹个牛逼:“卷县角鹿,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我孟志刚一身。”
“呵,怪不得没见你给我添个娘呢,合着我一直在外头有个爹啊。”
后来,角鹿就成了七生家的常客。七生还知道了他的名字,跟他的相貌一样文气,叫鹿斯年。
七生当了执勤组长,每周四坐讲台桌前看着大伙儿上自习。平时谁敢惹她,她就记谁名字,而且从来不记冬生。
王越阴阳怪气地嘟囔:“唉,有些人啊,就会护着自己的爷们儿。”
英语老师是市级模范教师,经常给大领导们上示范课。?3~w′w·d~.¨c·o~m·这次,英语老师准备在英语课上带同学们做沙拉。
做好了,老师让大家一起吃,正绫乖觉地端了一盘给坐在后黑板下的一排领导尝。剩几个橘子,七生摸过去一个剥开,一瓣一瓣往冬生嘴里喂。
冬生吃橘子不吃那些白色的筋络,但这是七生剥的,他也就不那么计较。
有午休的时候,冬生会睡在七生腿上,七生安然地坐着刷题,不时低头看他一眼。有时候老师们会来巡视,虎视眈眈地盯着冬生,七生就头也不抬地做题,一副聚精会神的样子。
快上课时,七生才会叫醒冬生。
“起来了。”
冬生哼唧着不肯动,七生就一遍遍地叫他。这时,地理老师从他们身边路过,重重地咳了两声。
七生周末早上去找冬生时,后者也往往是起不来的。七生把车子停在高庄窠的村委会,翻过冬生家的院墙,过两道门帘,就能到冬生床前。
冬生睁一睁眼看看,又重新睡回去,七生就坐在冬生身边等他起来,偶尔催他一催。
冬生穿衣服时,七生就那么坦荡荡地在一旁看着。
冬天,冬生说七生手太冷,要牵着她手上课。
数学课上,七生右手捏着笔,左手在冬生的右手里,暖得很。阳气源源不断地中转过来,把她骨头里顽固的寒劲儿化开那么一二分。
初一升初二的时候,正绫组织了一次聚会,全班的男男女女坐在一起嗑瓜子。七生在人群外坐着,一颗一颗给冬生剥瓜子。剥了满满一把,冬生就伸手都接过去,一仰头全倒进嘴里。
初三了,七生换了电动车,那时,冬生已骑电动车骑了一年。
忽然有天早上,冬生找到王越家,“越,我今儿不骑车,你带我上学。”
“咋了?车坏了?”
“没,不想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