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终末,世界疮痍。_卡¨卡`晓_说?蛧~ ^首·发_
曾为微渺希望燃烧无数岁月的少年,如今驻足于这片残破的大地之上。
风卷着焦土的气息掠过他伤痕累累的身躯,扬起的尘埃模糊了天际线。
那双疲惫的眼瞳倒映着支离破碎的寰宇。
他的战场,他的坟茔,亦是他的囚笼。
他不是沐浴荣光的救世主,亦非引渡迷惘的圣者。
苍茫的天空吝啬至极,未曾为他洞开一线微光。纵然有金丝垂落,也只是将他引向另一重深不见底的黑暗。
他只是一个……背负着沉重枷锁的……
「终将坠落的囚徒……」
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角,骨节泛白,仿佛要将这份宿命捻碎,却又徒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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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的基石何在?
以身熔铸神格己是歧途,便唯有寻求那缥缈无踪的「丰饶」回响。′天^禧_晓?税*王+ ·已*发?布/最_欣,彰?結¨
当他吐出这尚不成熟的构想时,蛰伏于他意识深处、来自上一个轮回的残存记忆体,仿佛被唤醒的冰河,意识碎片缓缓凝聚成形。
记忆体那张模糊而古老的面孔上,浮现出一种沉痛又悲悯的神情,他凝视着迷衍,声音如同透过漫长时光的沙砾:
“……你的眼睛,”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追忆往昔的遥远感,指尖虚点着迷衍的眼眸方向,
“曾经,是耀眼的金色,是尊贵的象征……后来是吃了神果,才被转化为猩红色。”
他停顿了,灰白的眉毛深深拧结,似乎在忍受着某种无形的啃噬,语气变得更加艰涩:
“原本的作用,应当是将你身体那泼天的「存在」转化为无穷无尽的寿命。.k¢a′k¨a¢w~x¢.,c·o*m¢”
随即,他沉重地摇了摇头,一个微小的动作却承载着无法言喻的失落与挣扎,那布满裂痕的面庞上,痛苦如涟漪般荡漾开又瞬间被压下,
“只可惜……还是失败了,”
他长长地、带着腐朽气息地叹息了一声,“无法完全转化,甚至……记忆出现了崩坏的痕迹。”
警告如同冰锥。
记忆体的虚影忽明忽暗,目光死死攫住迷衍,每一个字都透着刻骨的寒意:
“所以……那名所谓所求皆得之神,并非是善良的,也并非是万能的……”
他唤出那个久远的、几乎被遗忘的称谓,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颤抖,
“如果你要求助祂的帮忙,可能的做法,就是刺破祂赐予你的双眼。”
“或许你能进入命途的狭间……如愿的看到祂。”
“但这其中有个非常重要的问题……所求皆得之神明,他提供的帮助,你所要承受的代价,究竟是否沉重……”
梦境的呓语在此戛然而止。
然而散落的碎片,却比任何实体都更具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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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醒时分,寒意砭骨。
迷衍睁开眼,冷汗浸透了单薄的寝衣,心脏在胸腔中狂乱跳动,仿佛要挣脱那无形的束缚。
梦境带来的沉滞感,如同湿冷的淤泥,紧紧包裹着他,每一次呼吸都变得艰难、刺痛,远比他曾预想的更加令人窒息、作呕。
窗外黎明初透的微光,都无法穿透这层粘稠的绝望。
这几日勉强维持的、脆弱的平静假象,被那场梦魇中的对话轻而易举地碾成了齑粉。
但……必须维持。
他狠狠咬了下舌尖,剧痛短暂地驱逐了混沌。
视线不自觉地飘向身畔。
少女风堇沉睡着,恬静的侧颜在熹微晨光中泛着柔和的轮廓,鼻息均匀而安宁。
仅仅是这般凝视,他那片冰冷死寂的心湖,便仿佛投入了一颗微小的石子,漾开一圈不易察觉的柔软涟漪。
他无声地吁出一口气,攥紧的拳头缓缓松开。
不能显露疲态,不能。
他轻轻抬手,无比小心地将被角为她掖得更紧,指尖拂过她柔软发丝的触感,像汲取着微不足道却至关重要的温暖。
必须成功……必须完好无损地走到她们面前。
这念头如同烙印,深深刻入他的骨髓。
这是他以灵魂签署的契约,是他无法挣脱、亦不愿挣脱的——必须完成的,天命之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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