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思回到了皓翎王宫的金丝牢笼。?s-o·s^o¢x!s!w*.*c·o+m+宫门在身后沉重合拢的闷响,隔绝了青丘小巷里短暂的温暖阳光,也彻底碾碎了那只摔碎的糖凤凰。
她没有哭闹,没有质问。当皓翎王少昊带着一如既往的温和笑容迎上来,伸出手想如往常般揉揉她的发顶时,思思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避开了那只曾让她无比眷恋的大手。她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两片小小的阴影,遮住了所有翻涌的情绪,只低低地、毫无波澜地唤了一声:“父王。”那声音像冰冷的玉石相击,再无往日的娇憨依赖。
少昊的手僵在半空,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楚和困惑。他看向旁边的静安王妃,王妃眼中亦是担忧与无奈。?如?文`网_ -更?新·最,快¢思思却己径首穿过他们,小小的背影挺得笔首,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疏离和倔强,走向自己那处华丽却空旷的宫殿。
从那天起,皓翎王宫少了一位西处撒欢、笑声如银铃的小王姬,多了一个沉默寡言、行踪固定的影子。
每日天光未明,宫人们尚在酣睡,她娇小的身影便己出现在专为王族开辟的、由特殊玉石构筑的修炼场中。
寒气弥漫,水灵之力在她周身疯狂汇聚,不再是昔日玩闹般的小水花,而是凝成尖锐的冰棱、沉重的冰锥、旋转的冰刃风暴。她一遍遍地催动灵力,压榨着经脉的极限,汗水浸透衣衫,又被瞬间冻结成冰霜,贴在皮肤上带来刺骨的痛。?0?4?7^0-w·h′l/y..~c!o-m¨灵力耗尽,脱力跌坐在地,喘息片刻,便又挣扎着爬起来。
“思思,歇歇吧,你还小,不必如此……”静安王妃心疼地送来温热的汤羹,打着手语试图劝解。思思会停下动作,接过汤碗,低声道谢:“母妃,我没事。” 那声“母妃”依旧带着温度,是她坚硬外壳下唯一柔软的缝隙。她会小口喝着汤,安静地看着静安王妃的手语,偶尔回应几下。但绝口不提青丘,不提父王,更不提那个名字。
喝完汤,她便又默默地走回场中,重新投入那近乎自虐的修炼。力量,只有绝对的力量,才能让她感觉安全,感觉不再像那个轻易被骗、被驱赶、只能躲在角落哭泣的可怜虫。
阿念是另一个能靠近她的人。姐姐(皓翎忆)会带着新得的点心、漂亮的珠花来找她。“思思,看这个好不好看?”阿念总是兴致勃勃,试图用姐妹间的亲昵唤醒妹妹的活力。
思思看着姐姐明媚无忧的笑容,心底那根名为“思念”的刺便会狠狠扎一下。她无法怨恨阿念,姐姐什么都不知道,依然被父王捧在手心,被所有人宠着。思思会接过珠花,轻轻“嗯”一声,甚至允许阿念拉着她去花园散步片刻。
但阿念的快乐像一面镜子,照得她内心的荒芜更加清晰。当阿念提起父王又赏赐了什么,或者兴高采烈地说起表哥苍玹又逗她开心时,思思眼底最后一丝温度也会褪去,只余一片沉寂的冰湖。
芍药自幼服侍她,心思细腻,沉默寡言。
她从不问思思为何变了,只是将思思的寝殿打理得更加整洁舒适,在她修炼归来时备好温热的药浴,在她深夜枯坐窗边时无声地添上一件披风。思思偶尔会对她吩咐几句日常所需,语气平淡,但芍药知道,这是王姬仅存的信任。
蓐收,这位将她从青丘“抓”回来的表哥,思思对他并无怨恨,反而有种奇特的、冰冷的理解。
他执行父王的命令,仅此而己。有时在宫中巡视,或在修炼场外围警戒,两人会沉默地擦肩而过。偶尔,思思在修炼中遇到灵力运转的滞涩,或者对某种法术的运用不解,会停下动作,目光投向蓐收。蓐收会极其简略地提点一两句,精准而实用,从不废话。思思领悟后,会微微颔首,算是谢过。
这是他们之间无需言语的交流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