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莎的回信,由猫头鹰叼走,消失在女贞路灰蒙蒙的暮色中。¢微`趣^小!说? \免!费.阅-读¨那封信仿佛带走了德思礼家最后一丝不安的空气,客厅里弥漫着一种刻意营造的、劫后余生般的平静。弗农姨父瘫坐在他心爱的扶手椅里,粗重地喘着气,反复念叨着“斯梅廷…体面…正常…”。佩妮姨妈紧紧挨着罗莎坐在沙发上,一只手始终没有离开女儿的肩膀,仿佛要确认她的存在,确认她“正常”的体温。达力则沉浸在罗莎承诺和他一起上学的喜悦里,正兴致勃勃地翻看着贵族学校的宣传册,想象着有妹妹作伴的“风光”生活。
这份强装的平静,被一阵沉重得仿佛要把门板擂穿的敲门声骤然打破。
“咚!咚!咚!”声音之大,震得门框上的灰尘簌簌落下,连弗农姨父屁股底下的扶手椅都跟着抖了抖。
“谁…谁啊?!”弗农惊得跳起来,肥胖的脸上满是惊疑不定。佩妮姨妈也瞬间绷紧了身体,护在罗莎身前,眼神里充满了警惕。
达力吓得缩了缩脖子。但还是用他肥胖的身体挡在罗莎面前“我是哥哥,是哥哥”
敲门声停了片刻,随即是一个洪亮得如同闷雷、带着点急切和不耐烦的声音:“开门!开门!我海格,来接哈利·波特!”就在弗农准备咆哮着拒绝时,另一个声音,低沉、丝滑、带着一种冰冷的、如同蛇在石头上滑行的优雅腔调,清晰地穿透了门板,盖过了海格的粗声大气:
“注意你的礼仪,鲁伯·海格。耐心。”
这个声音…佩妮浑身剧烈地一颤!这个声音,这个语调…埋藏在记忆深处、属于蜘蛛尾巷那个阴沉少年的片段,如同被惊醒的毒蛇,猛地窜了出来!她猛地捂住嘴,眼睛难以置信地瞪大,死死盯着那扇门。
弗农被这截然不同的、却更具压迫感的声音弄得一愣,但怒火很快压倒了惊疑。他气势汹汹地拉开一条门缝,刚想破口大骂
门外的景象让他所有的咆哮都堵在了喉咙里。,2¢c+y+x*s′w¨.′c?o`m~门口几乎被一个庞然大物完全占据。那是一个须发纠结、身高接近门框顶端、穿着鼹鼠皮大衣的巨人。他手里撑着一把与他体型极不相称的、小巧的粉色雨伞,看起来异常滑稽。然而,弗农的目光瞬间被巨人身后那个颀长的黑色身影牢牢攫住。
那人穿着一身漆黑的、质地精良的长袍,仿佛将门外的夜色都吸附在了身上。他身材瘦削,脸色是一种常年不见阳光的蜡黄,鹰钩鼻赋予他一种苛刻而精明的气质。乌黑油腻的长发垂在脸颊两侧,遮住了部分轮廓,却更凸显出那双深邃、锐利、如同黑曜石般的眼睛。此刻,那双眼睛正冷漠地、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扫视着门内的德思礼一家,最后,精准地落在了脸色惨白如纸的佩妮身上。
“晚…晚上好?”弗农的声音不自觉地矮了半截,被对方冰冷的气势所慑。佩妮的手从嘴上滑落,她失声叫了出来,声音尖锐而破碎:“西…西弗勒斯·斯内普?!是…是你!”
斯内普的嘴角极其轻微地向下撇了一下,那甚至不能算是一个笑容,更像是对某种秽物的厌恶。“晚上好,佩妮。”他的声音毫无温度,“看来时间并没有赋予你多少…品味。”他刻薄的目光扫过佩妮精心布置却充满庸俗气息的门厅。
海格在一旁不耐烦地动了动巨大的脚,门框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哈利!哈利在哪儿?我是来接他去霍格沃茨的!还有…”
“罗莎尔巴·德思礼小姐。”斯内普冰冷地接过话头,目光如同探针般越过弗农和佩妮的肩膀,精准地刺向客厅里那个被达力下意识挡在身后、脸色同样苍白但竭力维持镇定的女孩。“我们收到了她的回信。”他的语调平缓,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审判意味,“一个…非常不明智的决定。”
罗莎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活的斯内普教授!那个在故事里背负着最深沉的痛苦与秘密的男人!此刻就站在她家门口!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激动、敬畏和恐惧的澎湃情绪瞬间席卷了她,让她几乎要眩晕。$?看·e书&屋°? .¢?追¥最ˉ^>新·′o章<节+t但下一秒,父母惊惧的眼神、哥哥依赖的目光,如同冰冷的锁链将她牢牢锁在原地。
在父母和达力紧张的注视下,罗莎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从达力身后走了出来。她挺首了小小的脊背,尽管指尖冰凉,却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而礼貌,对着门外的黑袍教授深深鞠了一躬:
“晚上好,教授。海格先生。”她抬起头,勇敢地迎向斯内普那深不可测的黑眸,“我想…我己经在回信中明确表达了我的意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