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度。

铲头的反光惊飞了草丛里的夜蛾，翅膀上的磷粉在半空划出转瞬即逝的弧线。

"龙总倒是比我预想的早到半小时。"

欧阳晴儿的指甲涂着正红色，在蓝图上划过的弧度像把锋利的刀，"这块地的地脉走向很特别，像条卧着的龙——可惜你们龙家今年的气运里带了煞。"

她突然凑近谭雨薇，香水味混着地质锤的铁锈味。

"谭小姐的凤凰簪真漂亮，就是红宝石的光泽弱了点，该用皇家秘藏的朱砂养养，我在西安碑林见过类似的藏品，簪头的凤凰眼里都嵌着夜明珠。"

谭雨薇突然摘下凤凰簪，簪尖在月光下闪着冷光："欧阳总对唐代首饰很有研究？"

她把簪子往陶片上一戳，碎纹竟与地脉图的走向完全重合，"这块地的断层带其实是道天然的风水眼，太平公主当年就是靠它聚财的。"

她突然笑了，银镯在月光下晃出温柔的弧，"您的地质专家大概没告诉你，这下面埋着的不是地基，是座唐代的钱窖。"

远处传来汽车引擎的轰鸣，吴晓颜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从越野车上下来，皮夹克的拉链在月光下像条银蛇。

她往围挡上一靠，指尖夹着的雪茄烟雾在"高端住宅40万平"的规划图上缭绕："龙毅，我们做个交易。"

金镯子突然从她袖口滑出来，在月光下闪着熟悉的光——

内侧刻着的纹样竟与周雨萌的一模一样，"我知道太平公主的宝藏藏在哪，换你退出竞标，那地方的金砖，够你们龙家再盖十个商业体。"

周雨萌突然笑得首不起腰，金镯子在围挡上磕出清脆的响："吴总这是把《盗墓笔记》当竞标手册看了？"

她掏出手机晃了晃，屏幕上是莫莉雅刚破解的加密文件。

"你去年在苏州拿的地，地下全是软土层吧？难怪楼盖到十三层就塌了，据说打桩机里都能挖出宋代的淤泥。"

她突然凑近吴晓颜，金镯子几乎贴到对方的腕表，"您这表不错，表盖里的花纹，跟我们在浮屠里找到的鎏金盘一模一样。"

莫莉雅的平板电脑突然发出蜂鸣，屏幕上的数据流像瀑布般翻滚："检测到异常能量波动。"

她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突然变得锐利，"这块地的磁场频率与法门寺浮屠完全一致，能放大佩戴者的执念——"

话音未落，欧阳晴儿的珍珠耳钉突然迸出强光，吴晓颜的金镯子竟自动缠上了龙毅的龙凤佩，链节相扣的声音在夜空中像串被敲响的铜钱。

龙毅突然握住谭雨薇的手，两人的体温透过龙凤佩传来，那些纠缠的金属瞬间松开。

月光穿过云层的刹那，他看见围挡上的影子突然变成八个——

多出的西个身影里，有个穿唐装的女子正举着块令牌，上面"待君归"三个字在月光下闪着温润的光，像三滴落在时光里的血。

"我们走吧。"谭雨薇把凤凰簪插回发间，银镯在龙毅手背上轻轻一磕，"太平公主早就说过，最珍贵的不是宝藏，是守住本心。"

远处的霓虹灯次第亮起，在西人离开的背影上投下流动的光，像给这段未完的故事，镶了圈金边。

周雨萌的金镯子还在叮当作响，莫莉雅的平板电脑屏幕上，那八个影子正慢慢融合成完整的凤凰图腾，在夜色里闪着柔和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