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皇上二字,宋余音愣怔片刻才想起来,如今的皇上,应该是时谦了啊!
循声望去,就见殿中走来一道人影,因着殿中烧着银炭,暖烘烘的,是以宫女特地上前侍奉,将皇帝的狐裘解开放置在一旁。+顽¨夲`鰰¢栈? .芜?错.内~容/
成为皇帝的他,即使并未真正登基,衣裳也是金丝银线所织就的月色锦袍,映着烛火闪出晶亮的光芒,这倜傥华贵的少年帝王本是她心尖之人,瞧见他如愿以偿,她应该微笑着恭贺的啊!可为何喉间梗得疼痛,一句话也说不来呢?
此刻的他犹如天星,闪亮但却遥远,她感觉自己再也无法触及,那种渐行渐远的无力感压得她无法喘息!
他已是高高在上的帝王,那她就该向他屈膝行礼,思及此,她敛下浮乱的思绪,默默穿鞋下了榻,依礼跪拜,声漠且凉,“参见皇上。”
依稀记得多年前,他也曾见过她行礼的模样,那时的她面庞稚嫩,含羞带笑,每每望向他时,眸光中都似盛着星辰一般闪亮,可是今日不同,她的神情冷漠疏离,毫无一丝喜悦,似乎根本不想看到他,当他抬手去扶她起身时,她还下意识的抽回了手,不愿让他触碰,不动声色的将手收于袖中,自始至终,她都垂着眸子,始终不愿看他一眼,浑身上下都透着戒备。·8*1*y.u.e`s+h~u¢.\c?o,m-
挥退宫人后,时谦来到她身畔,面带愧色,“可是在为那件事生我的气?把你独自留在别院是我不对,但我实在不希望你来冒险。”
那件事她当然明白,纵然会生气也不至于心凉,摇了摇头,宋余音只道不是,“没有生气,皇上多虑了。”
若然没生气,她的态度不该如此冷淡,不必细思,时谦也能猜出因由,“那就是为我对陈瑞泽说的那番话而生气,你是不是认为我真的不在乎你?”
此时的宋余音心灰意冷,连指责都觉得是多余,敛下心酸,她淡声回道:“谋大位者,本就该为大局考量,无情无爱,没有软肋,才不会被人轻易拿捏,皇上做得很对,我不会有任何怨言。”
那会子人多事杂,他来不及仔细解释,此刻大局暂定,时谦才能与她平心静气的说话,与她澄清自己的真实想法,“当时陈瑞泽拿你威胁我,我说不在乎只是不愿将自己的软肋表现出来,一旦他发现我在意你,就会更加肆无忌惮。!暁·税?宅¨ ?追+蕞~新+漳?踕¢是以我才故作无所谓的态度,目的就是想将主动权掌握在我这边,希望他能顾忌他父皇而放了你。
但我没想到他居然真敢动手,当我看到你颈间出血的一瞬,什么皇位大业对我而言皆成了虚无,江山固然重要,可你同样不容有失!我让他住手就是想告诉他我妥协了,愿意放了陈弘益。孰料陈瑞英忽然动手,你得以解救,我的话也就没来得及说出口。
你定然以为我真的愿意牺牲你,才会因此而恨我吧?”
迟来的解释在她听来毫无波动,事情已然发生,他这会子想怎么狡辩都行,她无法反驳,也无意去反驳什么,只因自己终于擦亮双目,看清人心,“其实我很明白,从一开始就只是我对你有好感,是我一直缠着你不放,不断的探根究底追随于你,你可能是出于无奈,也有可能是被我的执着打动,所以才会把我留下。
但事实上,你对我根本没什么感情,你只在乎你的想法和谋算,从来不会站在我的角度为我考量,你所谓的为我好,不过是独断专行,甚至不惜去冒险,其实说白了还是因为那份情太浅薄,可有可无,你才会拿我做赌,假如陈瑞英当时没有冲上来,可能我此刻已经命丧黄泉了吧?”
一想到这些,她那自以为平静的心又一次隐隐作痛,连呼吸都是疼的,“我愿意为你牺牲,却不愿知道我在你心里根本不值一提!哪怕你做做样子假装舍不得,可能我也会死得无怨无悔,如今这情景只会让我觉得自己是个傻子,傻得可笑又可悲!”
发觉此事对她的打击已超乎他的想象,时谦顿感无措,甚至想把自个儿的心掏给她看,“余音,不是你想的那样,最开始没有答应救你的确是我的错,是我高估了自己的掌控力,但当我意识到他真的要伤害你时我及时呵止,我愿意拿陈弘益交换你,因为你已经为我做了太多,为指证陈弘益,你不惜将脏水往自己身上泼,你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