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阶尽头的风突然变了方向,带着腐叶味的潮湿气流“呼”地一下灌进领口,那股寒意顺着肌肤蔓延,陆城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像被无形的手轻轻揪起,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丝丝凉意在皮肤上游走。?y.k*r_s?o~f-t¢..c~o!m+
手电筒的白光扫过最后一级石阶,呈现在众人眼前的是座穹顶洞穴。视觉上,青灰色岩壁上爬满螺旋状符文,暗红纹路在光束下泛着湿黏的光,像凝固的血,凑近些还能看到纹路里似乎有细小的颗粒在闪烁;听觉上,周围静悄悄的,只有他们轻微的呼吸声和心跳声;触觉上,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水汽,轻轻触碰脸颊,带着丝丝凉意。“这...这是老张头说的地脉锁灵阵?“柳雪的花布包蹭着石壁发出沙沙响,那声音在寂静的洞穴里格外清晰,她的手指用力抠进布面,指节发白,能感觉到布面粗糙的纹理。“我年轻时听老辈讲过,这种纹路专锁邪祟,用的是活人的血混着磁石粉刻的。据说这地脉锁灵阵乃是古代术士为了镇压邪恶力量所设,以活人鲜血为引,混合磁石粉刻于石壁,借助地脉之力锁住邪祟,防止其逃脱。“柳雪补充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恐惧。陆城没接话。他掌心的钥匙突然发烫,那热度如同火炭一般,裂痕处渗出幽蓝微光,像条活过来的银蛇,顺着他手腕往袖口钻。他能清楚地感觉到那微光在皮肤上滑过,带着丝丝凉意。“它在指路。“他声音发哑,钥匙的重量压得虎口发酸,仿佛有千斤重担。“往左边。“李弯弯的短刀“噌“地出鞘,刀身划过空气发出清脆的声响,刀背轻敲他肩膀,那触感坚实而冰冷。“先别急着信。“她鬓角的血痂被冷汗泡软,顺着下颌滴在石砖上,“滴答“一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我数着台阶下来是十七级,但现在...“她踢了踢脚边凸起的石棱,石棱与靴子碰撞发出沉闷的声音,“地面的砖缝对不上。“周川不知何时摘下战术腰带,指节抵着岩壁上的符文,能感觉到符文表面的粗糙和微微的凸起。“是活的。“他的声音像浸在冰里,带着一丝寒意。“这些纹路在动。“众人凑近细看,果然,暗红符文的尖端正以极慢的速度顺时针扭转,每转半寸,头顶的石砖便发出“咔嗒“轻响——刚才他们走过的路,竟在缓缓闭合。“迷宫在吞噬来路。“周川扯下战术腰带里的荧光标记,在身侧砖缝划了道绿线,那绿线在黑暗中格外醒目。“三秒前这里还没有这条缝。“他话音未落,那道绿线突然扭曲着陷进石砖,像被什么东西舔舐着吞掉,伴随着一阵轻微的“滋滋“声。柳雪的手电筒“啪“地掉在地上,光圈乱晃,发出一阵“嗡嗡“声,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走!快走!“她弯腰去捡,发顶的银簪却“当啷“落在砖缝里,眨眼就被合拢的石砖夹成两段,那清脆的断裂声在洞穴里回荡。¨5′0′2_t¨x^t\.,c\o·m/陆城攥紧发烫的钥匙,蓝光在他掌心洇出淡青色光晕,正对着左侧岩壁上一道半人高的裂缝。“跟我来。“他迈出第一步,靴底刚触到裂缝前的砖面,背后便传来石屑崩落的脆响——他们刚走过的通道,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坍塌,那巨大的轰鸣声震得人耳朵生疼。李弯弯反手拽住他后领,那力度让他身体微微一滞。“等等!“她刀尖挑起块碎石砸向裂缝,碎石刚触到岩壁便突然炸裂,炸出的火星在半空凝结成个血红色“止“字,伴随着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机关阵。“她舔了舔嘴角的血,那血腥味在口中弥漫开来。“我师父说过,古武世家的护宝阵最爱玩这套,明着指路,暗里设坎。“周川的飞针扣“咔“地弹开一枚,那清脆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符文有规律。“他的指尖沿着岩壁游走,在暗红纹路间点出三个交点,能感觉到指尖下纹路的起伏。“螺旋纹的起始点、转折点、收束点,对应天干的甲、庚、戊。“他突然抬头,眼底映着幽蓝的钥匙光,“陆城,把钥匙按在甲位。“陆城没问为什么。钥匙的热度已经烫得他掌心发红,蓝光正疯狂跳动,像在催促他动作,那跳动的蓝光仿佛有生命一般。他踮脚将钥匙按在周川指的位置,石砖突然发出钟鸣般的震颤,裂缝里涌出的风变了味道——不再是腐叶味,而是浓重的铁锈味,混着若有若无的焦糊气,像烧红的铁器浸进血里,那刺鼻的气味让人忍不住咳嗽。“开了!“柳雪的尖叫混着石门转动的轰鸣,那巨大的声响震得人头皮发麻。裂缝深处的岩壁缓缓分开,露出两扇一人多高的青铜门,门上刻着八个扭曲的大字:“心无妄念,方见真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