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寧宫。′如^文-网^ ^首?发·
已近子时,可胡皇后还未就寢。
她怕啊,怕得睡不著觉。
俗话说,知女莫若父,这话反过来说也行,那就是知父莫若女。
她那位大儒父亲,胡皇后可太了解了,將儒家礼教看的比天还大,平生最恨的就是忤逆。
在短短两天之內,胡皇后接连忤逆了父亲两次,一次是鴆杀太子,一次是在灵堂演的那场戏。
胡皇后心里清楚,李倧的死,父亲也算在了她的头上,甚至是比鴆杀太子更大的忤逆。
鴆杀太子是明著杀,虽然忤逆,但没有侮辱父亲,但李倧的死,就是在侮辱父亲的智商。
直到父亲当眾喊她小名,胡媚娘,直到父亲和她断绝父女关係,胡皇后才真的怕了。
可胡皇后並不后悔,即便时光倒流,她还是会鴆杀太子,还是会在灵堂演那出戏,还是会扶持李崇那个傻子当皇帝。
她胡媚娘,真的很想垂帘听政,真的很享受那种大权在握,唯我独尊的感觉。
“娘娘,子时了,该安歇了。”
说罢,坤寧宫首领大太监夏守忠,又往鎏金猊兽香炉里填了两粒安眠香。
胡皇后刚进宫那会儿,夏守忠就是伺候她的贴身太监,她知道夏守忠是父亲的人,以前觉得没什么,父亲的心腹便是她的心腹,如此而已。
可现在呢?
好没来由,胡皇后突然感觉有点冷,心里竟然起了要防著夏守忠的念头。?2`8_l\u`._n`e′t¢
就在此时,寢宫外传来一阵喧譁声。
“都要死了不成?扰了娘娘休息,咱家揭了你们的皮。”
夏守忠走到寢殿门口,刚骂了没两句,便瞧见了西边的储秀宫,那一场冲天而起的大火。
说来也巧,今夜偏偏吹的西风。
风助火势,几乎在眨眼之间,大火便越过高耸的宫墙,直扑坤寧宫而来。
“不好了,储秀宫走水了!”
宫墙外叫喊声四起,宫墙之內也乱成一片,赶著去救火的,无头苍蝇似的乱跑的,趁乱抢东西的,不一而足。
夏守忠大急,也顾不得什么君臣之礼,三两步跑进寢殿,拉起胡皇后的胳膊便往外走。
“娘娘,储秀宫走水了,快跟老奴走。”
要是搁在往常,此种紧急时刻,胡皇后不会多说一个字,只因她绝对信任夏守忠。
可现在呢?
胡皇后莫名有些害怕,不由多想了一点点。
这火来的好没缘由,怎么储秀宫刚起火,便蔓延到了坤寧宫呢?
还有起火了,夏守忠不召集人手救火,反而急匆匆要带本宫走?
他要带本宫去哪?
会不会走到一个四处无人的隱秘处,然后把本宫给......
想至此处,胡皇后的身子微微一颤,面色微微发白,联想到了一些不好的画面。
“放肆,夏大监,你拉扯本宫,意欲何为?”
夏守忠一愣,难以置信的回头看著胡皇后,看著他伺候了二十多年的胡家大小姐,不明白她这是怎么了?
“娘娘,危险,老奴......”
就在此时,远远瞧见一个高大威猛的宦官,领著一大帮人直入坤寧宫。`h/u~l¨i*a!n^b!o′o-k?.^c+o_m-
这人一进坤寧宫,便接连发號施令。
“坤寧宫所有人听著,从即刻起,各归本职,不得妄动,如有妄动者,以纵火论处,敢有偷窃者,敢有反抗者,统统就地格杀。”
“左子雄,你率领本部龙禁尉,看守坤寧宫各处,若有异动,不必请示,即刻弹压。”
“裘世安,咱家给你八十人,不用你去救火,你只要给咱家把坤寧宫守住了就成,但凡有一个火星子溅到坤寧宫,咱家要你的脑袋。”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前来放火,不,是前来救火的戴权。
一番安排妥当,戴权躬身进入皇后寢殿,双膝跪地,道:“老奴来迟,让太后娘娘受精了!”
按照大乾礼制,先帝驾崩,新皇登基之后,才会命礼部给先皇后擬定太后尊號,等皇帝下旨以后,才能正式称太后。
此时李崇都还没有正式称帝,自然没办法给胡皇后上太后尊號。
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嘴上改个称呼而已,反正迟早都是太后,早几天晚几天,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