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般的剧痛万分之一！

她想起来了！

她全都想起来了！

在巨大的悲痛和麻木中，她亲手解下了师兄从不离身的玉珏。

她记得那玉珏温润的触感，记得上面师兄亲手刻下的、有些歪歪扭扭的防御符文……

她甚至记得自己当时是如何流着泪。

将花轻轻放在他冰冷的胸口……然后……棺椁合拢……送入归寂之地……

那朵花……连同师兄的遗体……一起……被送走了！

它本应……和师兄一起……永远埋葬在深处！

它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出现在“阿莉”的手中？！

“不……不……不可能……”

符玄失神地摇着头，仿佛这样就能否定眼前的一切。

她的脸色惨白如金纸，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任何有意义的声音。

巨大的荒谬感和冰冷的恐惧如同实质的潮水，彻底淹没了她。

“我知道……这很难相信。”

阿尔托莉雅的声音带着深深的疲惫和一丝……歉意？

“连我自己……也用了很久……才接受这个……‘存在’本身。”

她缓缓抬起手，不是触碰符玄，而是指向了自己的心口。

动作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

他的目光落在符玄崩溃的脸上，那双眼眸里。

此刻清晰地倒映着符玄的混乱，也清晰地燃烧着属于师兄的、复杂到极点的火焰——有愧疚，有怜惜，有重逢的隐痛。

还有……那份符玄从未敢奢望、此刻却如岩浆般灼热喷涌的、刻骨的爱意！

“我……”

阿尔托莉雅的声音艰涩无比，仿佛每一个字都重逾千斤，带着穿越生死界限的疲惫与……恳求。

“……我从未想过……会以这种方式……再见到你……符玄。”

“轰——！”

最后一声惊雷，在符玄早己不堪重负的脑海中炸响！

“师兄……”

符玄如同被抽走了所有骨头，顺着冰冷的玉兆台滑坐在地。

她蜷缩起来，双臂紧紧抱住自己，仿佛这样就能抵御那灭顶般的寒冷和混乱。

大颗大颗的眼泪终于无法抑制地汹涌而出。

不是之前的震惊和愤怒，而是彻底的、崩溃的绝望与……迟来的、撕心裂肺的狂喜？！

她像个迷路的孩子一样，失声痛哭起来。

肩膀剧烈地颤抖着，发出压抑到极致的呜咽。

所有的坚强、所有的理智、所有的太卜首座的威严。

在这一刻土崩瓦解，只剩下一个被残酷真相彻底碾碎的灵魂。

“为什么……为什么是你……为什么……会是阿莉……”

她语无伦次地哭喊着，声音破碎沙哑，

“我……我把她当成了你……我……我……”

巨大的羞耻感和被命运玩弄的荒谬感几乎让她窒息。

阿尔托莉雅静静地站在符玄面前，看着她蜷缩在地、痛哭失声的样子。

眼眸深处，属于“师兄”的痛楚几乎要满溢出来。

她缓缓地、极其缓慢地单膝跪了下来，动作带着一种跨越了生死的沉重。

她伸出手，指尖带着微不可查的颤抖，轻轻拂过符玄被泪水浸湿的鬓角。

动作温柔得如同触碰最易碎的梦境。

“对不起……”

阿尔托莉雅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穿越时空的沧桑与无尽的歉意。

“……让你独自承受了那么久……也……让你对着‘我’……说了那么多……”

她的话语未尽，但其中的含义，让符玄的哭声更加凄厉。

“还有……” 阿尔托莉雅的目光落在符玄痛苦的脸上，那眼眸里，爱意与痛楚交织成最复杂的网。

将符玄牢牢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