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通州城万籁俱寂。-暁.税¨宅~ \首`发-
城南,福源仓附近的一片小树林里,空气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林昭一袭黑衣,与夜色融为一体。他面前,站着齐誉和一名身材健硕、面容冷峻的军官。军官身上没有穿戴甲胄,但那股从骨子里透出的铁血之气,昭示着他和他身后那五十名同样装束的汉子,绝非寻常之辈。
他们是勇士营的精锐,是皇帝朱棣手中最锋利的刀。
“殿下的命令,是人赃并获。”林昭的声音压得很低,但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入齐誉和那名勇士营百户的耳中,“仓库里的粮、账册、管事,一个都不能少。至于其他的,务必干净利落,不能走漏一个活口,惊动城内。”
“侯爷放心。”那百户抱拳,言语简洁,却带着泰山般的沉稳,“我等奉密旨行事,只知杀人,不知被擒。”
林昭点了点头,将手中的锦盒交给了他。,微¨趣-晓·税¨ ~醉′薪\章\结_庚·薪,快?
百户打开锦盒,确认了里面的圣旨,随即合上,郑重地揣入怀中。这是他们的护身符,也是他们的催命符。
“齐誉,你带人从水道潜入,断其后路。”林昭转向齐誉,“这位是勇士营的张百户,你的人负责策应,听他号令行事。”
“属下明白!”齐誉躬身领命。
“行动。”
随着林昭一声令下,五十多道黑影瞬间散开,如鬼魅般消失在夜色里,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福源仓的院墙很高,但在勇士营的精锐面前,形同虚设。几根飞爪悄无声息地搭上墙头,数道身影如灵猫般翻越而入,落地无声。
门口昏昏欲睡的几名护卫,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叫,便被从阴影中伸出的手臂捂住口鼻,锋利的短刃划过喉咙,瞬间毙命。~咸^鱼?看_书/惘. /首?发/
整个过程,快得令人窒息。
张百户一挥手,主力人马如潮水般涌入大门。与此同时,齐誉带着几名玄武卫的好手,也从临近水道的暗门摸了进来。
院内,正有几辆骡车在装货。十几个伙计在一名管事的指挥下,正将一袋袋粮食从仓库里搬运出来。
户部侍郎府总管王忠,正站在仓库门口,手里拿着一本账册,对着火把的光亮,紧张地核对着什么。他心中总有些不安,只想尽快将这批粮食送走。
突然,他感觉气氛不对。
平日里骡马的响鼻声,伙计的吆喝声,都消失了。整个院子,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死寂。
他猛地抬头,正对上一双冰冷的眼睛。
是张百户。
“拿下!”
张百户的声音不大,却如同惊雷炸响。
院内的伙计和护卫还没反应过来,便被数倍于己的黑衣人淹没。没有惨叫,没有缠斗,只有一声声沉闷的倒地声。勇士营的士兵出手,只求一击毙命,绝不拖泥带水。
王忠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想往仓库深处跑。
但齐誉的身影早己堵住了他的去路。只一个照面,王忠手中的账册便被夺走,整个人也被一脚踹倒在地。
“绑了!”齐誉喝道。
战斗,在开始的一瞬间,便己经结束。
张百户走进灯火通明的仓库,看着里面堆积如山的粮袋,许多麻袋上还印着漕运总督衙门的官印,他的眼神冷得像冰。
他走到被死死按在地上的王忠面前,将齐誉夺下的那本账册翻开。
上面详细记录了每一批粮食的数量、来源,以及最终的去向——密云卫、古北口、开平卫……一个个北方边镇卫所的名字,赫然在列。
这己经不是贪墨,这是通敌叛国!
“封仓!”张百户下令。
一名士兵迅速在仓库大门贴上盖有勇士营印信的封条。
一切尘埃落定。齐誉走到树林中,对林昭躬身复命。
“侯爷,人赃并获,账册也己到手。”
林昭走出暗处,看了一眼被封死的福源仓,眼中没有半分松懈。
捉到老鼠,只是第一步。接下来,要堵住所有可能逃窜的鼠洞。
“张百户,”林昭看向那位铁血军官,“下一步,该怎么办?”
张百户眼中杀机一闪:“按侯爷吩咐,天亮之前,通州卫指挥使周奎,必须在睡梦中被绑起来。”
“不够。”林昭摇了摇头,语气平静却带着一股令人胆寒的狠厉,“不是绑起来,是彻底控制住整个通州卫所。我要在天亮时,让仓场监督李彦去官衙时,发现坐在他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