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一走,祁云照就忍不住哀嚎出声:“完了完了!每个月考一次,我岂不是每天都要背书和抄试题?”
沈叶初板着脸看书,仿佛没被这件事影响,但他手上的书己经许久没有翻页了。!x^d+d/s_h.u¨.`c+o~m,
魏清然有些烦躁地翻看着手里的《孝经》,脸上和煦的笑容都保持不住了。
“清然,你很怕夫子的考核吗?”刘慧安凑了过来。
魏清然勉强笑了笑,“没,我就是这段释义没记下来,有些烦躁。”
“我教你啊!”刘慧安将他手里攥着的《孝经》一把夺了去,翻开一看,又讪讪放下,“哎呀,夫子还没有教过我,你自己看吧,若是实在不会再去问夫子。”
魏清然没有理会刘慧安的话,只是笑着点点头,敷衍了去。
刘慧安确实是个没有眼力见的人,他没看出魏清然的勉强,而是拍了拍他的肩膀,“清然,你听到夫子说的了吗?咱们要是考甲等第一,就有2刀上好的宣纸!”
魏清然脸上的笑容僵住,忍不住道:“慧安兄,这甲等第一,不说叶初能不能考得,就是他缺考了,都轮不到我。”
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哎呀,你别那么丧气!”
刘慧安笑呵呵道,“乾坤未定,你我皆是一匹黑马!等到时候若是我得了这个第一,这宣纸我就分你一半,当是报答你对我的照顾,怎么样?我够义气吧?”
“那就多谢你了!”
这句话,是魏清然从牙缝里憋出来的。.咸,鱼`看`书+网~ `更*新_最′快,
他显然是对刘慧安的自来熟忍耐到了极限。
刘慧安见好就收,丢下一句“你好好看书,我不打扰你了”就回了自己的位置。
顾远山坐在两人前面,没有注意两人之间的谈话,而是翻看着手里的书,心里头火热。
这日子有奔头了!
他想起家里的顾远诚和顾远江。两人是双胞胎,与顾远冬和顾远秋不一样,两兄弟很像,每次去打猪草或是挑水,都要比划谁干得又快又多。这样一比,干活都格外有劲儿。
如今看来,自己也是一样的。
也对,在枯燥的日子里,总得有点盼头才能熬出滋味。
……
接下来的日子,课室的灯亮得更早了。
天还没亮,顾远山就能看见课室外的长廊聚着学子,三三两两地背着策论。
回到课室,连平日里爱打瞌睡的祁云照,也捧着书本蹲在墙角啃得认真。
顾远山自己更是不敢懈怠。¢d¢a¨w~e-n¨x+u′e′x*s¨w!.~c/o?m,
白日里跟着夫子细抠经义,夜里就着油灯练字。
孙秀才说了,这考核不止是要看答题的内容是否正确,还得看字写得是否工整。
也就是——写得漂亮的字,会格外加分的意思了。
除了自己学,他偶尔也会去寻沈叶初共同探讨学问。
沈叶初学问确实不差,只是平日里不爱说话,偶尔开口总能说到点子上。
两人也是因着杨家那件事才开始时不时能说上一句话。
沈叶初性子冷淡,顾远山就主动些去讨教。
两人之间的沉默也逐渐被细碎的问答填满。
还惹得祁云照惊讶极了,调侃两人这是“惺惺相惜”。
甚至还说沈叶初以前不喜欢说话是因为他和魏清然都是渣渣,所以不屑于同他们说话。如今学堂里来了顾远山,同他势均力敌,这才开了金口。
听到这些话,顾远山笑了笑,没有作什么解释。
他看着自己纸上写着的“民为邦本”西个字,笔锋比先前稳了许多。
甚至连孙秀才昨日都难得夸了句“有进益”。
祁云照打趣的话,唯独沈叶初听了,皱起眉,一本正经道:“云照,你和清然都未曾同我探讨过问题,我又何来不屑于说话一说?”
“大哥,我说错话了,原谅小弟!”祁云照顿时告饶,不再打搅顾远山和沈叶初两人。
顾远山笑了笑,放下手中的笔,揉了揉酸胀的手腕,同旁边的沈叶初问道:“你说,夫子会出什么策论题?”
策论对于他们这些才开始学经义的学子来说,会难上许多。顾远山也没怎么做过策论,对此有些忐忑。
“或许是考吏治,或许是论农事。”沈叶初翻着书,“你和慧安学的内容还不多,咱们丙班也不会考太难,说不定就是从你们学过的内容出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