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负我!”这才是帝王之道!
“云逍!”南宫倾凰的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微微发颤,凤眸中燃烧着冰冷的火焰。
“不可否认,帝国的建立,你的确有几分苦劳!”
“但你,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你以为,朕离了你就不行了吗?!”
“实话告诉你,如今朕的身边,人才济济,俊杰辈出!”
“大奉更是前所未有的鼎盛繁荣!”
“朕的帝国,不会缺了任何人!”
“——也包括你!”
“趁朕还未改变主意,未下令将你当场格杀之前……”
她抬起手,如同驱赶一只恼人的苍蝇,指向殿门之外,声音冷得掉渣。+8`6*z?h_o′n¨g·.-c!o*m,
“立刻!给朕消失!”
云逍看着眼前这张因愤怒而略显扭曲、却依旧无比陌生的绝美脸庞,心中最后一丝波澜,也彻底平息了。
他负手而立,身姿挺拔如松,微微昂首。
“既如此……”
“那便如你所愿。”
“从此——云泥两相隔,再无相逢亦无欠!”
话音落下,他再没有丝毫留恋,干净利落地转过身。
青衫拂动,朝着那象征着权力与禁锢的殿门,缓步而去。
他的话语,清晰无比。
从此之后,两人之间所有的情分、恩义、过往……一刀两断!
即便他日再见,亦是陌路之人。
南宫倾凰看着那决绝离去的青色背影,凤眸深处,一丝极其细微的愧疚和复杂,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一闪而逝。
但这点涟漪,瞬间就被更深的决绝、冰冷和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所取代。
抹掉过去,才能迎接属于她南宫倾凰的全新未来!
……
上官炎奉命,一路“护送”云逍离开凤鸣殿。
他跟在云逍身后半步,看着眼前这道曾经让他仰望、敬畏、拼命想要追赶的背影,眼神复杂变幻。
最终,在即将踏出宫门的那一刻,所有的复杂都沉淀为一种刻意的疏离和冷漠。
他没有道别。
没有任何言语。
只是如同完成一件微不足道的任务,在云逍踏出宫门的瞬间,便毫不犹豫地转身,快步返回了那座金碧辉煌、象征着权力中心的凤鸣殿。
不可否认,即便云逍当年镇压吐鲁番三王时丹田被废、修为尽失,但他那身深不可测的修炼经验和对大道的理解,却并未随之消失。
自己虽未正式拜师,但在他身边耳濡目染,确实学到了许多受用终生的东西。
在今天之前,他对这位“半师”,心中始终存着一份尊敬。
但怪只怪……云逍或许真的太过高估自己的分量了。
这偌大的帝国,离了谁,难道就运转不了了吗?
太阳照常升起,帝国依旧辉煌。
他上官炎,绝不会为了一个已经失去价值的“废人”,耽误了自己的锦绣前程!
这凤鸣殿内的位置,才是他该待的地方!
……
云逍走了。
走得无声无息,却又带走了属于他的一切。
他回到那座居住了二十年的小院,袖袍轻轻一拂。
嗡!
空间泛起一阵肉眼难辨的涟漪。
整座庭院,连同那精致的竹下茶具、舒适的专属躺椅、院中的小桥流水、甚至那几丛青翠的灵竹……
以及软垫上那只依旧四脚朝天、叼着狗尾巴草、对主人归来只是懒洋洋掀了下眼皮的老山羊“小七”……
所有的一切,瞬间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存在过。
做完这一切,云逍并未立刻离去。
他驻足在皇城城那巍峨高耸的城门之下,仰头望着那铅灰色的、沉甸甸仿佛要压垮城楼的天空。
濛濛细雨,无声飘落。
冰冷的雨丝,沾湿了他的发梢和青衫。
他伸出手,感受着那沁入肌肤的凉意,随即解下腰间一个看起来有些年头的酒葫芦,拔开塞子,仰头灌下一大口辛辣的烈酒。
酒入愁肠,灼烧着那份被彻底冰封的过往。
“呵……”
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消散在细雨中。
他背过身,不再看这座承载了他二十年心血、欢笑、守护与最终背叛的冰冷巨城,身影融入雨幕,渐行渐远。
在他转身离去的刹那,无人察觉,插在皇都地底最深、最核心阵眼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