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丰村距离镇中心二十公里,江枫在村口两公里外就下了出租车,徒步前行。¨3¢8+k+a·n+s\h·u′.*n!e\t-
汗水很快浸透了他的后背。
路边的玉米地沙沙作响,空气中弥漫着肥料和尘土混合的气味。
村口的石碑上,“五丰村”三个红漆大字己经斑驳脱落。
江枫掏出手机,假装自拍,实则拍下了石碑和周围环境。
根据资料,危房改造主要集中在村西的老区,那里住的大多是留守老人和贫困户。
江枫刚拐进一条小巷,突然被一股大力撞得踉跄几步。一个瘦小的身影从他身边窜过,差点将他撞倒。
“站住!”
江枫下意识抓住那人的衣领,发现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
少年皮肤黝黑,头发乱蓬蓬的,眼睛里闪烁着野性的光芒。
“放开!”少年挣扎着,像只被抓住的小兽。
“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跑这么急?”江枫没有松手。
少年突然停止挣扎,挑衅地扬起下巴:
“王明明。关你屁事!”
江枫注意到少年T恤领口下隐约有淤青,左手腕上还有一道新鲜的擦伤。+飕¨嗖*晓`税.旺? ,已/发·布-最/歆.璋~結`
他松开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你受伤了。”
王明明愣了一下,没有接纸巾,反而警惕地后退两步:
“你不是村里人。你是谁?”
“路过。”
江枫平静地说,同时观察着周围。巷子尽头有几个村民在围观,交头接耳。
王明明突然压低声音:
“如果你是记者,最好赶紧走。五丰村不欢迎多管闲事的人。”
“我不是记者。”
江枫蹲下身,与少年平视,“但如果你需要帮助,可以告诉我。”
王明明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又恢复戒备:
“少装好人!你们这些外面来的,没一个好东西!”说完转身就要跑。
江枫眼疾手快,再次抓住他的胳膊:
“等等!”他从钱包里抽出一张名片,“如果你改变主意...”
“江书记!是江书记吗?”
一个苍老的声音打断了他。巷子尽头,一个拄着拐杖的老人颤巍巍地走过来。
王明明的表情瞬间变了,他瞪大眼睛盯着江枫:
“你是...镇上的书记?”
江枫暗叫不好,身份暴露了。?微,趣¢小′说¢ *首/发~他站起身,对老人点头示意:
“老人家您好,我是江枫。”
老人激动地握住他的手:
“江书记,您可算来了!我们村的危房改造...”话没说完,老人突然噤声,眼神飘向王明明。
王明明的表情从震惊变成复杂,最后定格在一种奇怪的决然上。
王明明一把抢过江枫手中的名片,压低声音说:
“天黑前离开五丰村,否则你会后悔的。”说完,像一阵风似的消失在巷子拐角。
老人拉着江枫的手微微发抖:
“江书记,别听那孩子胡说。他爹死后,他就变得怪里怪气的...”
“他父亲去世了?怎么死的?”
江枫敏锐地捕捉到这个信息。
老人左右看看,声音更低了:
“说是工地事故,但...”一阵摩托车的轰鸣声由远及近,老人立刻松开江枫的手,“我得走了,江书记。
您...您多保重。”
摩托车停在巷口,车上下来两个穿着花衬衫的壮汉。
他们扫视了一圈,目光在江枫身上停留了几秒,然后大摇大摆地走向村中心的小卖部。
江枫感到一阵不安。他决定先去村西看看那些所谓的“危房改造”项目。
江枫沿着泥泞的小路往村西走去,空气中弥漫着猪粪和腐烂秸秆的混合气味。
转过一个废弃的碾米房,眼前的景象让江枫猛地停住脚步。
一排所谓的“改造新房”歪歪斜斜地立在土坡上,外墙刷着刺目的朱红色涂料,但墙角处己经大片剥落,露出里面发黑的土坯。
最边上那户的屋顶瓦片参差不齐,像被打缺了牙的老人口。
“这就是八十万造出来的新房?”
江枫喃喃自语,拳头不自觉地攥紧。
江枫掏出手机,调出林雪霏发来的验收照片对比——照片上明明是整齐划一的砖混结构平房,白墙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