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算，还剩下什么？！”

“你以为，所有的一切，都可以被贴上价格的标签吗？你以为，对知识的追求，对魔法的敬畏，都可以被你那套充满了铜臭味的、庸俗的逻辑所玷污吗？”

他的气场，是如此的强大而又充满压迫感，让瑞亚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龙血！”他几乎是吼了出来，声音在地窖里回荡，震得架子上的玻璃瓶嗡嗡作响，“那是炼金术士和魔药大师眼中的圣物！是火焰、是生命、是力量的结晶！不是你那该死的资产负债表上一行冰冷的、可以用来换取利润的货物！”

“滚出去！”他最后咆哮道，用魔杖指向大门，“带着你的金加隆，带着你那套可笑的商业逻辑，滚出我的办公室！我，西弗勒斯·斯内普，永远，都不会和你这种……满身铜臭的投机商人，有任何瓜葛！”

瑞亚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山洪暴发般的怒火，冲击得彻底愣在了原地。

她的大脑，第一次，出现了宕机。

她不明白。

她真的不明白。

她只是提出了一个在她看来，再正常不过的、甚至充满了敬意的商业合作。为什么，会引来他如此巨大的、近乎失控的愤怒？

她看着他那张因为愤怒而显得有些扭曲的脸，看着他眼中那份对“金钱”的、深入骨髓的鄙夷和憎恶。

她忽然，又想起了他那个空无一物的、冰冷的、几乎没有任何生活痕迹的卧室。

她似乎……隐约明白了什么。

但她没有再争辩。

她知道，此刻任何的解释，都只会火上浇油。

“……我很抱歉，教授。打扰了。”

她低下头，用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而有礼貌的语气，轻声说道。

那声音里，没有了平日的自信和理所当然，只剩下一种发自内心的、对冒犯了一位艺术家的歉意。

然后，她转身，带着一丝无奈，和对这个复杂男人更深一层的困惑，离开了这个冰冷的、充满了秘密的“禁地”。

在她身后，斯内普看着她离去的、甚至有些落寞的背影，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他以为自己会感到将一个愚蠢又自作聪明的格兰芬多巨怪赶出领地的快意，但心中涌起的，却是一种更加空虚、更加烦躁的、无法言说的情绪。

他的愤怒，并非源于她的“庸俗”。

斯内普并不缺钱。

作为魔法界出名的魔药大师，他能轻易地将最普通的材料，炼制成价值千金的药剂。金加隆对他而言，只是一个数字，一个能换取更多珍稀材料的、冰冷的工具。

他真正愤怒的，是她那种思维方式。

是她那种理所当然地，用“提成”、“顾问费”、“商业合作”这些充满了麻瓜世界铜臭味的、冰冷的词汇，来衡量、定义、甚至试图染指他所珍视的一切的思维方式。

龙血，对她来说，是“核心稳定介质”，是生产线上的“原材料”。

而对他来说，龙血是生命，是力量，是与巨龙搏斗的危险，是火焰与硫磺的气息，是蕴含着最原始、最狂暴生命力的魔法艺术品。

他那间空无一物的卧室，不是因为贫穷。

而是因为，那些世俗的、能用金钱买到的舒适与装饰，对他而言，毫无意义。它们只会干扰他的思维，玷污他那座由知识、记忆和痛苦构筑起来的、纯粹的精神圣殿。

而这个女孩，瑞亚·韦斯莱，她就这样，用一种他最鄙视、也最无法理解的逻辑，轻描淡写地，向他的圣殿，递上了一份标着价码的商业合同。

她不是在收买他。

她甚至不是在同情他。

在她的世界里，这或许是一种最高的敬意——将他视为一个值得投资的、拥有巨大商业价值的“合作伙伴”。

但这种“敬意”，对他而言，却是最深、最彻底的亵渎。

这比任何轻蔑和嘲讽，都让他感到愤怒和难堪。

因为这代表着，他们两个人，从最底层的逻辑开始，就生活在两个完全无法兼容的、冰火两重天的世界里。

而他，竟然无法用语言，向她解释清楚这种区别。

他只能用最原始、最粗暴的愤怒，来划清界限。

这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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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说：这是为09323和燃炫加更的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