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正面的、激烈的冲突。
斯内普看着她那张因他的逼近而显得有些苍白的脸,心中升起一丝残酷的快意。他期待看到畏惧,看到退缩,看到泪水。
但他没有。
他看到,她只是抬起头,迎着他那能杀死人的目光。
那双漆黑的眼眸里没有一丝畏惧,反而充满了对这种“非理性”的权威的困惑,以及……一种更加坚定的、仿佛找到了研究方向的、冰冷的探索欲。
这个眼神,像一根无形的冰锥,狠狠地扎进了他的心脏。
他感觉自己所有的伪装,所有的冷静,在这一刻都土崩瓦解了。
他被一个年仅十一岁的女孩,用最纯粹的逻辑,逼到了墙角,只能用最原始、最野蛮的权力压制,来进行最后的、也是最可悲的防御。
在暴怒的深处,是他对自己一首以来坚信不疑的权威,第一次产生了动摇。是他对自己那套基于“经验”和“天赋”的理论体系,可能真的存在“漏洞”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恐惧。
他的愤怒,并非源于她的“无知”,恰恰相反,是源于她的“看透”。
他看着她那双眼睛,那里面没有丝毫胜利的喜悦,只有一种“原来如此”的了然。
仿佛他所有的暴怒和失控,都在她的预料和计算之内。
他不是一个可怕的教授,他只是一个……被激怒后产生了可预测应激反应的实验对象.
这让他感到了更深层次的……恐惧。
他猛地转身,黑色的袍袖在身后卷起一阵狂乱的风暴。
地窖的大门在他身后重重关上,仿佛是在隔绝一个能颠覆他整个世界的怪物。
他逃了。
第一次,西弗勒斯·斯内普,在自己的课堂上,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