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欣怡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她盯着床上那个颓废的男人,几乎认不出这是曾经意气风发的林逸。′我~地,书\城* /追?醉^歆,漳+結¨
她突然上前一步,扬起手——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重重落在林逸脸上。
“你他妈算个什么样子!”
姜欣怡的声音带着哭腔,手指颤抖着指向林逸,“张局长死了,你就准备这样躺到死吗?这根本不是我认识的林逸!”
林逸的脸被打得偏向一侧,脸颊上迅速浮现出红色的指印。
但他只是慢慢转回头,眼神空洞地看着姜欣怡,嘴角甚至扯出一丝苦笑。
“那你认识的我是什么样子?”
他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是那个不知天高地厚,害死自己朋友的蠢货吗?”
姜欣怡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她一把揪住林逸的衣领:
“你给我起来!”她用力拉扯着,但林逸像一滩烂泥一样纹丝不动。
“张晓明还在老刘诊所等着你!”
姜欣怡几乎是吼出这句话,“那孩子每天都在问'林叔叔什么时候来',你知不知道?”
林逸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波动,但很快又归于死寂。他缓缓闭上眼睛:
“让他忘了我吧...对他更好...”
姜欣怡松开手,后退一步,不可置信地摇着头:
“你...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张局长用命换来的证据,你就准备让它烂在抽屉里?”
房间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丸′ ! \鰰?占+ *耕?鑫′嶵¨筷,
阳光照在林逸凌乱的头发上,映出一层灰白的光晕,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岁。
姜欣怡深吸一口气,突然转身走向抽屉,粗暴地拉开。林逸的手机正躺在里面,屏幕显示有27个未接来电。
她拿起手机,划开屏幕,点开最新的一条语音留言,将音量调到最大。
“林叔叔...”
张晓明稚嫩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出,带着明显的哭腔,“你什么时候来看我啊?我害怕...大伯说你会保护我的...”
林逸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但依然没有睁开眼睛。
姜欣怡将手机扔在床上,声音冷得像冰:
“听听,这就是你所谓的'对他更好'?让一个刚失去大伯的孩子,再失去唯一可以依靠的人?”
她走到窗前,猛地推开窗户。新鲜的空气涌入房间,冲淡了浑浊的气息。
“张局长的追悼会下午举行。”
姜欣怡背对着林逸说,“如果你还有一点良心,就给我爬起来,像个男人一样去面对。?k~s¨j/x¢s!.,c′o*m*”
说完,她大步走向门口,在跨出门槛前停顿了一下:
“我在楼下等你十分钟。如果你不下来...那就当我从来没认识过你。”
门被重重关上,震得墙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林逸缓缓睁开眼睛,目光落在床头的警徽上。阳光照在金属表面,反射出刺眼的光芒。他伸手拿起警徽,指腹摩挲着上面“执法为民,死而后己”的字样。
“老张...”
他的喉咙里挤出一声哽咽。
窗外传来汽车鸣笛声,短促而急切,像是催促,又像是最后的通牒。
林逸深吸一口气,慢慢撑起身体。眩晕感瞬间袭来,他扶住床头柜才没有摔倒。
警徽在他掌心变得滚烫,仿佛有生命一般。林逸将它紧紧攥住,首到棱角刺痛了皮肤。
“我真是个混蛋...”
他喃喃自语,摇摇晃晃地走向浴室。
十分钟后,当林逸推开宿舍楼的大门时,刺眼的阳光让他不得不眯起眼睛。
姜欣怡靠在车门上,看到他出现时明显松了一口气,但很快又板起脸。
林逸的头发还滴着水,胡子刮得干干净净,虽然脸色依然苍白,但至少看起来像个人了。他穿着皱巴巴的衬衫和西裤,手里紧紧攥着那枚警徽。
“先去老刘诊所。”
他的声音依然沙哑,但多了几分坚定,“然后...送我去买套新西装。”
姜欣怡的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但她只是冷冷地点点头,拉开车门:
“上车。”
林逸坐在副驾驶上,警徽的棱角深深硌着他的掌心。
车窗外的景色飞速后退,熟悉的街道此刻却显得如此陌生。
姜欣怡专注地开着车,时不时用余光瞥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