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冰玉也看到了齐昊苍的身影。-q+s\b!r,e¢a¨d,.¢c/o+m·
现在天光大亮,赤红衮龙袍上团龙威严,淡白秋光如融化的银浆滑过衣袍,随男子的步履漾出冷冽金辉。
男子玉面生辉,轮廓清雅,墨眸深邃,薄唇微抿。
情绪收敛于胸,猜不出喜乐,举手投足自带天家的贵气和风骨。
江冰玉感觉身后之人的步子急躁起来,快到她能听见绣鞋踩过石板而发出的哒哒脚步声。
她略一思忖,沉沉低下头,飞速从袖口暗袋取出两枚绿檀木双股簪,簪藏于手心,借用轻抚头发的动作,将厚厚的刘海分成左右两份,固定于耳后。
双股簪呈墨绿色,饰于乌黑柔顺的发间,一点都不显眼,质朴且符合身份。
整张小脸露了出来,圆润洁白的额头,花朵般的脸蛋,在清冷的秋日下泛出柔光。
距离越来越近,与太子一行相距不到三米,江冰玉停下脚步,恭敬肃立于路边。
倏地,一抹娇俏的浅黄色身影飞速跃出,站于江冰玉身前。
女子盈盈下拜,发间的攒米珠蝴蝶发饰轻轻抖动,振翅欲飞,婉转如黄鹂的娇柔嗓音骤然响起。
“太子殿下,婢子有下情禀告。”
随侍太子左右的小忠子被激起一身鸡皮疙瘩,扭着眉头看李水香。
齐昊苍却眉眼未动,神色淡然。
他顿住,墨眸微垂,瞥向那抹纤弱的淡黄身影。
“她是谁?”
齐昊苍问小忠子,他只记得自己院里的几个丫鬟,府里的其他丫鬟,他不认得,亦不记得。
小忠子躬身堆笑,“这婢子姓李,在珍宝斋当差。”
略一顿,他声音压低,“她是李管家的女儿。^微¨趣?小\说/ +追,最+新?章·节?”
李管家当差还算稳当妥帖,升任太子府管家这几年,未出差错,想来他的女儿也不是不知分寸,骄纵妄为的。
许是真有什么要紧事禀告。
“何事?”齐昊苍的声音清润,就如被打磨的极圆润却没有温度的冷玉。
李水香心尖一颤,两颊泛红,这是太子殿下第一次单独对她说话。
她下巴微抬,露出小半张脸,细眉秀目,倒是清秀可人。
“婢子李水香告发绣房江姓绣娘品行不端,偷盗太子殿下贴身之物,其行为违反府规,更触犯了大梁律法,该处以极刑,求主子明察!”
她略有心机地将自己的闺名报了出来。
至于小绣娘的名字,她可不知道,她只知道这个小绣娘姓江。
说完,她侧首,目光瞥向站在自己身后的江冰玉。
这一瞥,倒让她自己心一沉,倒吸一口冷气。
她垂眸,掩下眸中阴沉,狠狠咬牙,心中暗骂,没想到这木头般愚讷的小蹄子有如此心机,竟在太子面前将头发梳了上去,露出芙蓉般出尘绝艳的脸颊,这不摆明了要勾引太子殿下吗?
李水香心中掠过一丝慌乱,屏住呼吸,小心地瞥着齐昊苍的脸色,生怕他被小绣娘狐狸精似的脸蛋勾了去。
好在太子殿下凤眸沉沉,没有一丝波动。
李水香暂时松了一口气,恨恨地想着,那小绣娘长得再美又有何用?她偷了太子之物,证据确凿,一会事情败露,她难逃一死。
一个死人,拿什么跟自己争?
想到这,李水香彻底安定下来,想到一会这小绣娘就要被处死了,她心中慌乱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隐隐的兴奋与雀跃。?精*武`小\说_网` _无^错.内`容_
李水香的动作明显,众人的目光因她的明确示意而落在江冰玉身上。
江冰玉不徐不疾,向右侧挪了几步,然后小步向前,与李水香并肩,屈膝下跪。
“不知李姑娘告发的人是不是我?”她的声音淡淡的,没有一点诧然和慌乱。
齐昊苍认出这个声音,就是凌晨为他绣补袖口章纹的小绣娘。
他眉头微蹙,虽然只见过一面,但他觉得这小绣娘沉稳可靠,不像偷盗财物之人。
江冰玉俯身叩拜,起身后,声音轻柔而从容。
“婢子虽出身寒微,却从未生过不轨之心,没拿过别人一针一线,更不会偷盗太子殿下的贴身之物,婢子不怕查,只望殿下还婢子清白。”
话毕,周遭有片刻的静默。
这次,江冰玉有意露出小半张脸,仅这小半张脸的明艳,便让众人短暂地失神。
谁也没想到,太子府里还藏着如此绝色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