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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萧逸尘并未给他任何喘息之机。
他将书信翻到最后一页,抬起头,首视着面色惨白的王太傅,念出了那段足以诛心的终极质问。
“其三,论权。太傅大人质问苏兄何以越权。苏兄在信中,亦有反问。”
萧逸尘的声音,变得冰冷而锐利。
“苏兄言,此策之所以在诸位大人眼中,看似‘无钱无人’,看似‘越权妄为’,其根源,正在于诸位大人本身!”
“正是因门阀世家把持朝政,兼并天下之土地,垄断天下之财富,才致使国库空虚,百姓流离,朝廷无力北顾!”
“正是因诸位大人党同伐异,尸位素餐,才致使北境边防积弊丛生,危机西伏!”
“这份长城计划书,非我苏墨一人之策,更非我苏墨越权之举!”
萧逸尘将手中的信纸高高举起,如同举着一面审判的旗帜,他的声音响彻整个祭酒堂,响彻京城上空。
“此策,乃是为诸位大人‘尸位素餐’之过,补上的一块遮羞布而己!”
“轰——!”
此言一出,全场死寂。
那座“礼法大山”的虚影,在这句诛心之言下,再也无法维持,轰然崩塌,随风飘散。
“噗——!”
王太傅再也压制不住,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鲜血染红了他胸前的官服。
他指着萧逸尘,指着那枚悬浮于空中的虎符,嘴唇哆嗦着,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经义、权谋、道统,在这份煌煌大势的阳谋面前,竟是如此苍白无力,无一言可以辩驳。
他一生坚守的“秩序”与“体面”,被这番话撕得粉碎。
“你……你们……”
王太傅眼前一黑,文胆之上,当场裂开一道深可见骨的缝隙。
他踉跄着连退数步,道心,当场崩溃!
辩台之下,门阀子弟们面如死灰。
而另一边,以李德为首的寒门士子们,在短暂的死寂后,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呐喊!
“为万世开太平!”
“愿随苏状元,共筑北境长城!”
萧逸尘收起书信,对着摇摇欲坠的王太傅,再次深深一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