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本官亲自去看看。”

他迈步走出大堂，冯世昌等人也只能硬着头皮跟上。

官衙门口，一个身材魁梧的兵痞，正用皮鞭狠狠抽打着一个蜷缩在地的少年。

少年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瘦得皮包骨头，身上满是血痕。

他死死护着怀里一个黑乎乎的窝头，任凭鞭子落下，也绝不松手。

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少年有一双淡绿色的、如同野兽般的竖瞳。

半妖。

围观的百姓不少，但他们脸上没有同情，只有麻木和厌恶。

“打得好！这些半妖杂种，跟妖族一样，没一个好东西！”

“偷东西就该打死！”

那兵痞见苏墨一行人出来，非但没有收敛，反而更加得意。

“冯大人，苏大人，你们来得正好！我抓到了一个偷军粮的半妖！正要就地正法，以儆效尤！”

苏墨走到他面前。

“大夏律，偷盗之罪，该由何人审理？”

兵痞一愣：“自然是……是县衙。”

“那你，有何资格就地正法？”

“我……”兵痞梗着脖子，“他是个半妖！不是人！打死就打死了！”

“哦？”苏墨的语调很平淡。

“在本官眼中，只要他生在大夏土地上，便是大夏子民。你一个兵卒，滥用私刑，当街行凶，又是何罪？”

一股无形的威压，轰然落下。

那兵痞只觉得一座大山压在自己身上，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手里的鞭子都握不住了。

整个场面，瞬间死寂。

冯世昌等人脸色煞白。

他们没想到，这位看起来文弱的新科状元，手段竟如此霸道。

苏墨不再看那兵痞，他走到那半妖少年面前，蹲下身。

少年抬起头，用那双绿色的竖瞳警惕地瞪着他，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咽，像一头受伤的孤狼。

苏墨的文胆，清晰地感知到这具弱小身躯里，那股属于人族的挣扎与不屈，以及属于妖族的狂野与孤傲。

两种力量，在他体内撕扯，化为无尽的痛苦。

苏墨伸出手。

“窝头给我，我带你去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