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苏墨这种“异数”,的确不合他所坚持的文道传统。
周博雅放下茶杯,指节轻叩桌面:“王主簿所言,不无道理。学宫大考,选贤任能,自当以正统为基,以规矩为绳。考题设置,确应回归经义本源,重基础,重传承,也好让那些心思活泛之辈收敛心性。””
他略作停顿,看向王主簿:“至于考场规则,一切按学宫既有章程办。若真有舞弊之徒,败坏学风,学宫也绝不姑息!”
王主簿心中大喜,知道周副祭酒这是默许了。
“大人英明!”王主簿深深一揖,“下官定会协助教习们,严把考纪,确保大考万无一失。”
周博雅微微点头:“你且去吧。记住,凡事,依规矩来。”
“是,下官告退。”王主簿躬身退出书房,脸上抑制不住得意的笑容。
周博雅望着窗外,眼神幽深。
方信啊方信,你选的这个“异数”,怕是要栽个大跟头了。
这江州学宫,还轮不到你一人说了算!
一场针对苏墨的阴谋,在更高层面悄然铺开,其精密与歹毒,远超苏墨的预料。
这不仅仅是要让苏墨考试失利,更是要让他身败名裂,彻底断绝其在文道上的前路!
这股来自学宫高层的恶意,如同无形的巨网,正缓缓向苏墨罩来。
苏墨对此尚不知晓具体细节,但他敏锐地察觉到,学宫内的气氛,在悄然发生变化。
昨日在藏书楼,一位平日里对他颇为欣赏的老教习,竟对他视而不见,擦肩而过时,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一些原本与他交好的学子,也开始有意无意地避开他。
就连萧逸尘,也曾面色凝重地提醒他:“苏兄,我收到消息,刘家并未罢手,似乎想在年终大考上做文章,考题和监考怕是都会对你不利,你务必万分小心。”
苏墨心中清楚,刘明远父子绝不会善罢甘休,但没想到,对方的手段,竟能牵动到副祭酒这等级别的人物。
他站在藏书楼的窗边,望着远处连绵的宫墙,一股无形的压力,沉甸甸地压在他心头。
这江州学宫,果然不是善地。
年终大考么……
苏墨嘴角扯动了一下,是冷笑,也是决绝。
他转身,从书架上抽下一卷《学宫考纪疏议》,又取了一本《历代科考舞弊案详解》。
“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