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火红的嫁衣，像一道惊雷劈开了他心底的期待。

若真有那么一日，她穿上这样一身嫁衣，凤冠霞帔，眉眼含笑，走向他。

那该是多好。

这念头像野火燎原，瞬间席卷了所有的理智。

沈恣抿了抿唇，羞得抬不起头，对茯苓低声道：“好了，别闹了，快帮我脱下来，仔细弄皱了你的喜服。”

她转身走进屋内。

那抹惊艳的红色消失了，宋长砚心底却荡起了无法平息的的波澜。

沈恣换回了那身惯常的细布衣裙，把换下的嫁衣收好，手指抚过那金线绣成的并蒂莲，指尖带着不易察觉的微颤。

她垂着眼睫，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遮住了所有情绪。

宋长砚看着她，刚才的念头如野草般疯长。

茯苓去了灶房，腾出了空间给二人。

宋长砚走到她身侧，离得很近。

她整理嫁衣的动作微微一顿，却没有抬头。

“阿恣。”宋长砚的声音有些发紧，压得很低，几乎只有她能听见。

“嗯？”她抬头看他了一眼。

宋长砚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视线落在她低垂的眼睫上，那微微颤动的弧度，像受惊的蝶翼。

“刚才，你穿那身嫁衣。”他艰难地开口，每一个字都像是从滚烫的喉咙里挤出来，“……很好看。”

她垂下头，停下了动作，目光停留在光滑的缎面上。

宋长砚脑海里再次出现她凤冠霞帔走向他的画面，一股热血首冲头顶，心一横，那句在舌尖盘旋了无数次的话，终于冲口而出，带着豁出去的莽撞和孤勇。

“好看到，让我忍不住在想，若有一天，你也能为我穿上嫁衣……”他顿了一下，声音更低，却更沉，带着一种恳求，“阿恣，我想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