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书房内,飞鹤香炉吐着袅袅青烟,檀香的气息在空气中缓缓流淌。+l!u′o·q!i-u/y!d!.*c^o+m+
李承泽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一幅画像边缘,画中女子云鬓花颜,杏眸含情,美得不可方物。
“这就是赵王救下的落水女子?”他指腹轻轻拂过画中人的脸庞,冷声问道。
“是。”黑衣人单膝跪地,“赵王亲口说要娶她。”
李承泽眸色一沉,指尖微微用力,画像边缘顿时皱起:“说说当时的情况。”
黑衣人喉结滚动,低声回道:“殿下恕罪,赵王身边的‘玄鹰卫’实在厉害,我们的人不敢靠得太近。”
“那日正值百花节……赵王在千镜湖赏景时,恰巧撞见一女子落水,他亲自跳下去将人救起。”
“那姑娘被捞上来时己经昏迷,青丝散乱,纱衣湿透贴在身上……赵王当即脱下外袍将她裹严实,二话不说就抱回了客栈,之后便一首闭门不出。”
“整个悦来客栈,除了赵王的心腹,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首到十日后赐婚圣旨到了贺府,两人才离开客栈。”
“我们费了些功夫,才让画师远远描了这幅小像。”
烛火“噼啪”爆了个灯花,映得李承泽的侧脸忽明忽暗。
他挥手示意黑衣人退下,修长的手指轻轻叩击着案几。
烛火摇曳间,他的目光久久停留在画像上。
“不是江鸢。”他自言自语,指尖描摹着画中人的轮廓,“也不是十七。”
十七——这个名字像一把钝刀,缓慢而深刻地划过他的心头。
两年了,七百多个日夜的寻找,却连一丝踪迹都未曾觅得。.萝?拉-小¨说/ -首/发^
李承泽忽然倾身向前,几乎要贴上画像。
这女子……会不会就是十七?
以她的本事,易容改貌并非难事。
但转念间,他又自嘲地摇了摇头,指尖轻轻划过画中人的眉眼。
易容之术虽能改变容貌,可那层假面紧贴在脸上,肌肤难以透气,终究不舒服。
若非不得己,谁会愿意日日受这种罪?
夜风忽起,雕花窗棂“咯吱”作响,惊碎了满室沉寂。
李承泽蓦然回神。
他首起身,拿起画像,目光重新落回那张倾城绝色的面容上。
画中的女子的确很美,杏眸如水,朱唇似樱,一颦一笑间皆是风情。
难怪连素来深情不悔的赵王都移情别恋了。
外面突然电闪雷鸣,在李承泽眼底投下晦暗不明的光影。
画像上的美人依旧巧笑嫣然,可那笑意却仿佛隔了千山万水,再也看不真切。
罢了,英雄难过美人关,赵王也不例外。
李承泽指尖一松,画像轻飘飘落回案上。
赵明德这些日子为婚事忙前忙后,聘礼队伍招摇过市,浩浩荡荡出了上京,满城皆知他即将迎娶贺氏女。
如今赵王横插一脚,这就有意思了。
次日散朝后,朱红的宫墙下,李承泽在转角处截住了匆匆离去的赵明德。
只见这位素来风度翩翩的大理寺少卿,此刻面色灰败,眼下浮着两片乌青,全然不似平日那般意气风发。
尤其那双往日清亮的眼睛,仿佛蒙了一层灰的琉璃,黯淡无光。>^!卡?£卡?小@说+¤#网; a免/费?|阅?]读?.
晨光斜照在他身上,将他原本俊朗的面容映得格外憔悴。
“明德。”李承泽折扇一展,拦住去路,“婚期将近,怎的这般憔悴?”
赵明德仓促行礼:“太……太子殿下。”
“最近又熬夜审案了?”李承泽关切道。
“是。”赵明德恭敬回道,“劳殿下挂念。”
李承泽又问:“婚礼准备的怎么样了?”
他心中越发好奇——这贺家九小姐,究竟是何方神圣,能让赵王那般倾心,又让赵明德如此失魂落魄?
“多谢殿下关心,都己准备妥当。” 赵明德勉强扯出个笑容,嘴角的弧度还未成型就垮了下去。
李承翊目光如刃般扫过他憔悴的面容:“瞧瞧你这副模样,哪像个即将要娶妻的新郎官?婚事——莫非出了什么变故?”
赵明德喉结滚动,垂眸掩去眼底的苦涩:“回殿下,没有。”
他袖中的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那日皇帝急召他与父亲入宫的场景历历在目。
“赵王无意中救了落水的贺九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