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公公离开后,贺宝儿提着裙摆进了厢房,顺手将门掩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承翊正立在窗前,姿态闲雅地望着窗外。·E\Z`小\说/网. ¨更*新*最′快.
夏日的阳光透过六棱窗格斜斜切进来,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将那双凤眸里的情绪遮得晦暗不明。
听到声响,他转过身来,三言两语便将事情说了个明白。
“噢,原来是这样。”贺宝儿指尖绕着腰间的丝绦打转。
有其子,必有其父。
皇上竟也和赵王一般,爱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她话锋一转,转而问道:“中午想吃什么?我让厨房去准备。”
“赐婚圣旨都下了,你倒是半点都不急!”李承翊剑眉一挑。
“有什么好急的?”贺宝儿仰着脸笑道:“皇上命我嫁的是英俊不凡的大理寺少卿,又不是歪瓜裂枣、酒囊饭袋之徒。×a°如(a文_网|`* ?无e错?:内?容+”
话音未落,她只觉腰间一紧,整个人被按进一个坚硬的怀抱。
“你是不是喜欢——他?”李承翊俊脸阴沉如墨,捏着她的下巴就吻了下来。
这个吻带着惩罚的意味,滚烫的舌在她口腔内来回扫荡,几乎夺走她所有的呼吸。
“唔……”贺宝儿捶打他肩膀,终于挣开了些空隙,瞬间瞪圆了杏眼:“喂!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我那伯父还在外头候着呢!”
李承翊这才松手,脸色依旧难看得很。
贺宝儿瞧他这副模样,忽然噗嗤一笑,踮起脚用指尖抚平他紧皱的眉头。
“我若真对赵明德有意,当初又怎会提出要他入赘贺家这样过分的要求?”她眼波流转,指尖顺着他的眉骨滑至鬓边,“我不过是——找个冠冕堂皇的由头让他知难而退罢了。¤,小{?-说?宅?? 3追!~最>μ3新2~?章`3节?”
见李承翊神色稍霁,贺宝儿又凑近几分:“方才不过是玩笑话。我相信以你的能力和手腕,定能将这事处理得妥妥当当。”
她说完,转身就要往外走,却被李承翊一把扣住手腕。
“去哪?”
“让厨房准备午膳啊!”贺宝儿晃了晃被他攥住的手腕,“难道赵王殿下打算饿着肚子想对策?”
李承翊这才不情不愿地松了手。
贺宝儿推门出去,贺大爷正在廊下来回踱步,见她出来,忙快步进了厢房。
外头日头正毒,贺宝儿半眯着眼穿过回廊,远远就听见从院子传来的嘈杂声。
走近了才看见大夫人正指挥着十几个仆役搬花挪物,见她来了如见救星般迎上来:“九丫头啊,赵王殿下驾临,咱们午膳该怎么准备才不会怠慢贵客?”
“库房里还有两斤上等血燕……”大夫人急得首搓手。
贺宝儿信手摘了片竹叶在指尖把玩,青翠的叶片在她莹白的指间翻转:“王爷不挑食,咱们吃什么就做什么。”
“这怎么行!”大夫人声音陡然拔高,又慌忙压低,“那可是赵王殿下!皇帝最看重的儿子!”
贺宝儿勾唇一笑,竹叶“嗖”地飞出去,正落在廊下一只白猫头上:“他要嫌弃——就让他饿肚子去。”
说完,转身往疏影轩走去,曳地长裙扫过落花,留下大夫人站在原地瞠目结舌。
刚走出月洞门,贺宝儿就被徐氏拉进自己屋里。
门扇甫一合上,徐氏便攥着她的手急声道:“囡囡,你真要嫁给赵王?”
贺宝儿低头,两颊泛起红晕:“救命之恩,自当以身相许。”
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腕间碧如春水的翡翠玉镯——那是李承翊昨晚亲手戴上去的。
昨夜耳鬓厮磨时,他执起她的手,将这镯子一寸寸推至腕间,在她耳边许下那句“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徐氏绞着帕子追问:“赵王当真允诺娶你为正妃?”
“自然。”贺宝儿抬眸,眸光亮得灼人,“他立誓此生只我一人,绝不纳侧妃收通房。”
“糊涂!”贺二爷拍案而起,又怕人听见似的压低嗓音,“囡囡啊,王爷如今贪你颜色好,什么甜话说不出口?”
“等新鲜劲儿过了,那些王孙公子哪个不是三妻西妾?”他捶着胸口,声音发颤。
贺宝儿立在原地,没有作声。
“爹爹还是觉得明德那孩子妥当。”贺二爷拉过女儿的手轻拍,“咱们两家是世交,知根知底,将来若有什么龃龉,爹娘还能替你从中调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