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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涛声絮语 银鳞满舱(上)

修葺一新的“顺风号”,如同一位洗去尘埃、换上新装的矍铄老者,轻巧而稳健地滑行在初秋澄澈的海面上。*天<=(禧?¥小%$说*1ˉ网·^ ?*最\a-新^_章′`节¤?更μ新??¨快,¨ˉ

桐油与新木的清香,混合着永恒的海盐气息,在微凉的晨风中弥漫开来,这味道对王大海而言,比世间任何名贵香料都更令人心醉神迷。

出海前,刘桂兰硬是把一个灌满了滚烫热水的暖水袋塞进王建国怀里,又仔细检查了他腿伤处的厚棉垫。“老骨头刚接上,海上风寒重,给我捂好了!”

秀兰则默默地将几盘新缝制、坚韧结实的尼龙手抛网,小心地卷好,塞进王大海那个磨损但被仔细擦拭过的出海工具箱。

此刻,王建国挺立在船头,目光灼灼地扫视着这片他熟悉又敬畏的海域,胸膛里那颗沉寂许久的老水手之心,正随着船身的起伏有力地搏动着。

“看那浪纹!”王建国指着前方一片略显凌乱的水面,大声道:“小子,学着点!这底下指定有鱼群搅动!你爹我当年,就凭这眼力,哪次不是……”他习惯性地想吹嘘几句,话到嘴边却顿住了,似乎想起那些为数不多的“满载而归”的记忆里,也夹杂着太多生活的窘迫和船身的伤痕。

他讪讪地摸了摸新换的青铜舵轮,粗糙的手指感受着那冰凉顺滑的触感,目光复杂地扫了一眼身旁的儿子。

王大海正熟练地调整着帆索,闻声转过头,脸上没有丝毫的不耐,他一脸认真倾听的神情,专注的听着王建国的每一句话。

“嗯,爹,看到了,看着这纹路是确实有点乱,不像平常的浪涌。”他顺着父亲的手指望去,眼神清澈。·w*o*d*e_s,h!u-c/h?e+n?g,.!n*e^t\

前世作为经验丰富的老渔民,这每一道波纹、每一缕水色变化在他眼中都和摊开的书本一般。

但看着父亲这旺盛的教导欲。这絮絮叨叨的、或许并不完全精准的朴素经验之谈,在经历过生死离别、尝尽悔恨滋味的王大海耳中,是失而复得的珍宝,是这涛声起伏中最动听、最熨帖的旋律。

“对咯!就是乱!”王建国见儿子听得认真,劲头又上来了,指着更远处一片看似平静的海域,“别光看热闹的地方。

王大海顺着他的指头,王建国指到了西边,大声说道:“瞧那边,水色是不是比旁边深那么一点点?看着不起眼吧?这种地方,往往藏着大鱼!老辈儿人叫它‘静水窝’,大鱼就爱搁这儿猫着,”王建国一边用手笔画着,一边戳了戳那片水域,“像你娘藏宝贝鸡蛋似的,越是犄角旮旯、看着不起眼的地方,越可能藏着好货!它们在暗处等着小鱼虾懵懵懂懂送上门呢!”

王大海听的认真,当起了捧哏的角色,故意装傻充愣,挠了挠后脑勺,一脸求知若渴的呆样,傻傻的问道:“爹,那咋能知道这窝里藏的是大货还是小虾米?总不能真跳下去瞅瞅吧?那不得喂了鱼?”

“嘿,傻小子!”王建国被逗乐,指着盘旋的海鸥,“看那燕儿!翅膀扇得急,底下准是鲳鱼群;要是慢悠悠打转,保准是鲅鱼在追虾,……”他滔滔不绝地讲着如何看云识天气,(“云跑马,雨要下;云叠塔,晒破瓦”),还有如何根据海鸟的盘旋高度和鸣叫频率判断鱼群的大小和种类,甚至讲起年轻时一次差点被暗流卷走的惊险经历,声音时而激昂,时而低沉。′z¨h′a~o-x^s·.?n\e/t`

王大海一边稳稳掌着舵,感受着风帆的张力,一边适时地点头、发出恍然大悟的“哦”声,抛出关键问题:“那遇到这种‘静水窝’,撒网是直接对着撒,还是得留点提前量?鱼会不会跑”

““爹,您说那回暗流那么凶险,后来是怎么脱身的?是不是有什么绝招?””

每一个问题都恰到好处地引着父亲往下说,让王建国感觉自己毕生的经验真正被重视、被传承,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来,焕发出一种久违的神采。

日头渐渐升高,海面碎金跃动。王建国边教导王大海,边撒了几网,收获平平,只捞到些零散的小杂鱼和几只螃蟹。王建国看着舱底那点可怜的渔获,眉头又习惯性地拧了起来,嘟囔着:“邪门了……这潮水,这风向,按理说该有货的啊……莫非鱼群挪窝了?”他下意识地又想去摸烟袋锅,才想起出海前被刘桂兰强行没收了。

王大海心中了然。东南方的海面不知何时浮起一层细密的银泡,几只海鸟突然焦躁地盘旋,翅膀尖几乎擦着水面——这是鱼群聚集的征兆。

他不动声色,装作被船舷绊了一下,脚在船板上“咚”地一磕,冲着正皱眉研究水流的王建国喊道:“爹!您快看!那几只燕儿是不是疯了?抽什么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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