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传来刺痛,徐载盈垂眸望去,手指竟一直在滴血,一滴又一滴,似断了线的红珠。?k!a^n+s!h`u~d·i/.·c¢o?m′
想来应是拔剑冲进来时,过于急了些。
他道:“周煜与程又青互有通信,他以为,我心悦你,所以,程又青要杀你。”
“上一个说喜欢我的,早已经下地狱了。”
徐载盈闻言放下手,权作没听见,长睫垂下,遮住了眸中神情,“你出去。”
王絮盯他的脸,目光肆无忌惮。
徐载盈面无表情地抬眸,哑声道:“你我早已经两不相欠,此后形同路人,现在,出去。”
王絮救他,换来她幸福无虞的生活,全天下没这么值得的买卖了。
王絮略微颔首,举步向外走去。门缝乍开,光透进来,徐载盈下意识挡了下脸。
一边的花樽上倒映出他现下模样。
血与汗,朱砂与墨水,融汇在他脸颊。
王絮自茶水铺中穿行而过,身后忽传来一阵惊呼声。?秒′章!节_小~说′网′ ~追`最*新¢章`节,心下一惊,蓦然回首,一股大力猛地摁住她的肩头,未及反应,身子便被强行转过身来。
徐载盈眉眼冷淡,手攥住她手腕,不让她走:“你怎么敢在我脸上写字的。”
于人脸烙下羞耻的话,是上位者施于性/奴的虐行。
“闻说周煜常以此等残忍手段彰显他扭曲的兴趣。”
徐载盈腰磕在木桌上丝毫不觉得疼,惨白的手上浮起一层粉色,青筋可怖地軋结浮起。
他望着王絮,眸中分明有了异色: “你跟他学的?”
王絮讨厌他,一句实话也不愿说,料定了他不会对她出手。他阻碍了王絮,她就立刻就要将他推开。
他什么时候喜欢上一个这样的人?
他喜欢的人,没有瑕疵,虚无缥缈,根本不存在于这世间,却牢牢占据了他的心。
“不用你可怜我,世上值得可怜的人千千万,你这么做,无非是从我身上,看到你自己的影子。/x.i~a\o′s?h`u′o\z/h~a+i+.¢c¢o,m^”
王絮却好像看穿了他,伸手推开他:“我一直是这样的人,独你看不明白。”
“你我之间,如你所说,两不相欠,此后形同路人。”
徐载盈攥住她的手,笑道:“那就更好了。”
王絮不再守拙示弱,将一边桌上的杯盏摔在他脸上,徐载盈不躲不避,脸上瞬间红肿起来。
杯盏碎在地上,惊得周身人连连侧目。
王絮很轻易抽身出来,不吝看他一眼,绕过摊位,径直离去。
……他欠她一条命,总算还清。
徐载盈双手拢在袖中,垂下眼睫:“早该如此了。”
茶水摊正中间的老者捋了捋胡须,抬手一块手帕,向他递来,小声道:“殿下,您……”
徐载盈自知脸上字迹荒谬,神色一冷:“戏既已唱完,你便回吧。”
旁人看笑话,他不在乎。
老者将一杯茶推到他身侧的桌旁,徐载盈不明所以,垂眸望去,一怔。
茶叶浮在水面,碧水倒映下。
青年静静地坐在椅上,漆发乌黑,淌在肩头。发尾挂着水珠,眸中亦有水光闪烁。
王絮说,她再不会对他说谎。
可她不过是不“说”谎罢了,她在他脸颊上写下“我爱你”三字,
她根本不爱他。
……她把他当成什么了?
这比全世界最恶毒的话语,更让徐载盈觉得羞辱与受伤。
第37章 容下
王母形容枯槁, 她瞪大了双眸,眼中满是惊恐:“我……我看到王絮了!”
王郗满面尘灰、神色疲惫,拖着草席寻地葬父, 草席与地面摩擦,沙沙作响。
城门口喧闹不止, 告示栏层层纸张于风中乱舞, 一张寻人告示被风掀起一角, 隐约露出花纹图案。
接连几天下雨, 冲淡了告示的红, 鲜红的颜料顺着水流淌下。
行人围聚在一起, 议论纷纷。有人道:“这告示都贴了六年啦, 程家二小姐却还是杳无音信啊。”
“程二小姐只是个养女,亏得程家找这么多年。”
“真是奇怪, 连画像都没有一张,就这么个胎记, 怎么找啊?”
“这胎记也生得奇怪, 花一样。”
王郗将王母妥善安置于一处破旧小棚子中,那棚子虽破败,却也勉强能为王母遮风挡雨。便向路人拉袖询问:“大哥,您知道寻人告示的事吗?”
一番打听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