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没有后退半步,
那双杏眼里,是濒死的绝望和一丝...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的不甘。·兰`兰+文*学? *无+错_内\容!
“进去。”
陈青玄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当林冰清终于像被抽掉魂魄般,踉跄着转身退向屋内时——
轰隆!!!
腐朽的木门在王虎势大力沉的最后一脚下,如破纸般向内爆裂开来!
木屑纷飞!
三具魁梧身影,裹挟着浓烈的汗臭、酒气和令人作呕的凶戾之气,
如同三座移动的肉山,将门口的光线彻底堵死!
为首的刀疤脸王虎,正抬着那只沾满泥泞的脚准备再踹,冷不防对上门后那双眼睛。
只见那双眼睛!冰冷!幽深!如同两口不见底的寒潭!
里面翻涌的不是恐惧,不是哀求,
而是...一种让他浑身汗毛倒竖,
纯粹到极致的杀意!
王虎脸上的横肉猛地一抽!
那道从眉骨贯穿到嘴角,如蜈蚣般的狰狞刀疤,突然不受控制地剧烈抽搐起来!
(草!二狗不是说这家伙只剩下一口气了吗?!
这眼神...他娘的比山里的饿狼还瘆人!)
“诈...诈尸了?!”
麻子脸吓得一个哆嗦,手里的包铁短棍“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陈青玄缓缓抬手,
用指背随意地抹去颧骨上崩溅到的木屑和一点新鲜的血痕。
这个动作让他本就敞开的衣襟滑落更多,
露出那道从胸口斜划至腹部的、皮肉翻卷、泛着诡异青紫色的恐怖伤口!
“王掌柜...”
陈青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
声音不大,却精准地钻进王虎的耳朵,
“看来我那十两...不,是二十两滚利的印子钱,比在下的命...更让您惦记?”
王虎腮帮子上的横肉剧烈地鼓动了两下,
独眼里凶光爆闪,
突然抡起手中的包铁短棍,狠狠砸在早已破碎的门框上!
木屑横飞!
“少他娘跟老子放屁!”
他唾沫横飞,
淫邪的目光肆无忌惮地越过陈青玄的肩头,试图窥探屋内,
“今日!要么还钱——”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露出满口黄牙:
“要么!让你那婆娘出来,伺候好我们哥仨!
要是哥几个舒坦了,这账...也不是不能缓!”
陈青玄的目光丈量着自己与王虎之间的距离。
五步。
太远。
炼气一层,肉身力量确实超出凡人,但也就强过普通壮汉一筹。
重伤未愈,同时对上三个手持凶器、明显有打斗经验的混混?
(一击!必须一击毙命!否则...)
他强压下胸腔里翻腾的狂暴杀意,
将声音里的冰寒敛去,
换上一种近乎于“认命”的平静:
“王掌柜,白纸黑字,还款期限还有五日。您今日就来砸门催债...”
他顿了顿,目光不易察觉地扫过王虎的脖颈要害,
“这要是传出去,坏了您‘和气生财’的名声,日后这柳荫镇的生意...怕是不好做吧?”
(稳住他...再近一步...只要再近一步...)
王虎独眼眯起,上下打量着陈青玄。
那身板虽然依旧单薄,脸色也惨白如鬼,但站姿...
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别扭劲儿,
不像以前那样烂泥扶不上墙。
他鼻子里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
“哼!你现在这副鬼样子,比条死狗强不了多少!
趁着还有口气在,老子不赶紧把银子收回来,等你两腿一蹬,老子找鬼要去?”
他目光又一次贪婪地瞟向屋内,
“不过嘛...
听底下盖章的崽子说,你那婆娘虽然面黄肌瘦,可身段攒劲得很!
只要你点头,让她跟我们走,
那二十两银子,连本带利,老子当场给你一笔勾销!怎么样?”
屋内,背靠着冰冷土墙的林冰清,身体猛地一僵。
昨晚那短暂得如同幻觉的“温情”和“承诺”,
被王虎这几句下流话彻底击得粉碎!
嘴角勾起一抹凄绝到极致的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