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要嚎哭,段之缙就提醒道:“这可是先帝御笔亲书,倘若弄脏了,你们又是什么罪过?”
嗓子眼的哭声就憋了回去。~搜¨搜.小^说*网+ ~首,发/
林忠平现在出了一口恶气,真是快活,跟段之缙提议道:“大人,还有齐平的事情尚未了解,契书一事到底如何还是要弄个清楚,脏了下官的名声不要紧,大人可不能落下个官官相护的名声!”
段之缙便问包诸:“齐平来没来?”
包诸回道:“等着大人传。”
“叫他上堂。”
齐平不过是个富裕点的农户,家里的田地虽多,可也算不上是个地主,又没有读过书,上堂之后畏畏缩缩,瞧起来甚是可怜。
段之缙问道:“你是怎么跟丁家签的白契,又是如何发觉自己被骗的,如实说。”
齐平脸一丧,跪地回道:“大人,草民有两亩薄田,只是母亲生了重病,没办法了才想卖出去一半换人参救命,白契上白纸黑字写得好好的,就卖二十亩,结果红契上怎么就成了四十亩?草民早就听说了丁家人会干这样的事儿,还特意查了字数,结果还是没防住。-x_i/n^r′c*y_.^c-o¨m′”
“你放屁!”丁承宗背上狰狞的血口子都挡不住他的惊慌,本来是没事儿的,谁承想新来的县令这么轴,谁能想着屁大点事儿直接闹上了总督衙门,弄出了这么个局面。
段之缙冷笑:“怪不得敢擅闯县衙,咆哮公堂,本督还在这里,你就敢当众辱骂齐平。”
丁承嗣恨得扣紧牙关,悻悻住了嘴。
这次叫人排揎了不要紧,大哥还在京里,以后还有的闹!
见丁承嗣不再说话,段之缙又问齐平:“既然你知道丁家有这样的手段,为什么还要和他们签白契?”
“大人,丁巳说咱们那块儿地合他们家的风水,要建一座家庙,要是卖二十亩,这价钱就合算了,要是四十亩,草民可就亏了!而且草民知道,这才特意查了字数……”
结果人家就改了一个字,价钱折了一半去。¨7~8*x,s\w?.+c,o*m,
“你的一面之词,林县令,当初盖红契的时候,齐平果真有查字数?”
林忠平回道:“的确是在查,这才叫下官觉得较为可信。”
段之缙摸摸自己的下巴,“那这样可就不好办了,你们两个说的都有理,这样难分对错……不如这样,总督衙门去打听打听,倘若你们丁家果然有这样的名声,自然是齐平的更为可信。倘若齐平污了你们的名声,便对齐平用刑!”
宗怀宁已经哭丧起了脸,拽了拽段之缙的衣袖,提醒他见好就收。
段之缙终于听了他的话,也是因为知府的脸色黑如锅底灰了,于是低头看了看状纸,“要是觉得林县令判得还算是合理,那便就此息诉如何。”
丁承嗣咬牙道:“便如制台所言。”
段之缙满意一笑:“退堂吧。”衙役们再敲水火棍,段之缙叫林忠平跟着来,一起回了签押房。
两个人都轻快地很,段之缙大迈步往前走,夸赞道:“听见帝师的名头还敢打丁承宗,你怎么敢的?”
林忠平回道:“下官脾气暴,他骂得难听,下官自然要叫差役打。”
这还真是顶顶好的理由,段之缙失笑,“我留你是有吩咐,回去之后找找人证,给我递上来,然后嘛……咱俩一块儿吃个饭,你就回去吧。”林忠平高高兴兴答应下来。
林忠平自然是效力的,段之缙也没把此事放在心上,纵使是帝师的后代那又如何?这“帝”和“师”都没了,他们又没有正经的武装,还不夹起尾巴做人。
段之缙要紧的事儿是改土归流,又舍下了总督衙门跑到克西府去,派人请了吴阿兰和马黎吃饭。
第96章 府试罢考
打二月里春耕之后, 段之缙就没闲着,现在进了四月,要过生辰的时候, 又得往克西府走, 去商讨改土归流一事, 郑楒琅同他一起去。
两人在路上,郑楒琅一边写折子一边叹气:“眼瞧着就是你的生辰了, 本来还想吃你的宴,结果现在又得跟着你去办差。”
段之缙道:“怎么不能吃, 这次请客吃饭不就是用我生辰的名义吗?且还是公中出钱,比自己掏钱吃得更好。”
郑楒琅失笑:“我服了你。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府试的时候, 正好赶上你的生辰, 就吃了一碗长寿面, 寒酸得很。之后便再没庆祝过你的生辰。”
此后段之缙的生辰不是在守孝,就是在上学、当差, 只能在家里过, 没请过旁人。
“当年那碗面还是你给我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