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火药味儿,看来是没有达成一致意见。·卡¢卡¨小.说¨网. ~更′新/最\快+
兵部尚书孙宗夏仍在说话,总之就是一个字——打!
转眼一看段之缙,像是来了帮手一样,急道:“陛下,段之缙殿试之时,曾在策中说过改土归流之法,现在正是极好的时机。西南土司屡叛屡降,已经不可信了,现在朝廷也算是师出有名,干脆把他们全都剿灭,设置府县,任命流官。”
皇帝任他说,吴祥将昨日的军报给段之缙看,段之缙一目十行,终于弄明白了发生了何事。
水西土司安坤联合乌撒、乌蒙举兵反叛,这回儿比上次更严重,一个县衙,从知县到小吏都杀空了,皇帝这才雷霆震怒。
孙宗夏喋喋不休,其他人默不做声,皇帝能任他大发议论说明已经倾向于孙宗夏的看法,想要趁此时机,直接改土归流。
皇帝看着段之缙,问道:“当初是你提出来的改土归流,现在的形式就是如此,朕想听听你的意见。-5·4*看,书¢ ¨追~最`新/章^节-”
段之缙道:“陛下,臣以为事情还未明了,平叛还是直接攻灭难有定论。去岁才在土司面前检阅三军,我朝国力之强,他们都是目睹的。而且这奏报中并没有说明他们反叛的原因,臣想总是需要些时日才能送到。西南军已经在镇压了,在此期间也能查到原因,到时候再做决定不迟。”
“若要直接大军压境,朝廷的军队骁勇善战是无可置疑的,但西南地势复杂,多雨林、瘴气,诸夷混杂,想从本地征兵,恐怕困难。只能将周围的军队往南诏派遣。但他们难以适应当地的环境,即便粮草源源不断,也难以在短时间内取得胜利。”
“又值酷暑,若死人甚多恐怕会产生瘟疫。还请陛下三思而后行。”
这些话其他的臣子也都说了,皇帝总是咽不下去那口气,西南的土司屡叛屡降,实在是可恨!此时有些躁怒:“查原因?就是查出来,他们也是反叛了!”
段之缙道:“如果真是他们自己找死,那朝廷才是师出有名,将他们的领土分拆设置流官即可。·比!奇/中\文`网- ?首`发.”
“可若是……”他剩下的半句话含在口中,皇帝也知道他的意思,西南当地的汉官鄙弃夷民,倘若因为处事不公导致土司作乱,那么还是安抚为上。
他接着道:“能够杀灭土司,但杀不灭那么多夷人,只会叫他们心怀怨愤,对朝廷的排斥更深,恐还有反叛的一天。陛下惠照万民,并不因为汉夷之别而有所偏爱,这才使得诸夷心悦诚服,自愿归顺我朝。”
方克城也劝说:“陛下,北方有几个省份今年的雨水不好,恐怕要多运南粮,倘若南粮再往南运充作粮草,南北都落不着好。”
皇帝终于松了口泄下气,“好吧好吧,就按你们说的办。传文馆那边先不管他们,正常授课。”
“对了。”皇帝说到此处,又咬紧了牙,“反叛土司的儿子先给朕送到西南去,等抓到贼首,一起凌迟处死!”
说完叫段之缙退下,又找了几个部院的官员问粮草、军备,一上午就在议西南之事,最后散朝,大家都被晒得褪了一层皮去。
因皇帝定下的是先镇压,平叛所需的军需从当地调用,但在实战中,南诏土司似乎从上回儿反叛中学到了经验,一个劲儿往林子里钻。
林中地形古怪,巨树遮天蔽日,鸟铳也没有用处,西南军死伤倍于叛军。
阴湿多瘴气,军中开始有了疫病的苗头,最后只能靠其他的土司密报,才找到了叛军的踪迹,费劲心机将其荡平。
皇帝后知后觉地庆幸起来,倘若一开始直接大军压境,现在局面就难以收拾了。也是到此时朝廷才认识到,想要纯粹地靠武力改土归流,是万万不行的。
但是不改土归流,更是万万不行。
土司制度下,世袭的土司首领控制土地和生民,却又不需要向朝廷缴税。
在段之缙意料之外,这次变乱不是因为当地的官员处事不公,仅仅是因为征税,两方矛盾激化使得土司反叛。
南诏,这么大一个省,每年的税额少的可怜。
但是此时,事情已经告一段落,该杀的也都杀了,该罚的也都罚了,西南暂且安静了下来,西南军队也要好生修养,总结此次的战果和经验。
段之缙从之前昼夜部分的状态下脱离出来,趁着休沐带着蘋儿和孩子去郊外。
还有连科,这只猫儿年纪大了愈发喜欢外出,不带着它能嚎一天。
郊外有一育婴堂和卧佛寺,段家每年七月十五盂兰盆节都要在育婴堂捐善款,再去卧佛寺施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