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白蘋回房,打量一番妻子的肚子,又把今天的事情告诉了她。·x\4/0\0?t!x·t*.?c`o,m′
沈白蘋道:“这可怪了,工部忙成这样,多来一个人难道不是多一个人干活?你们又都是司官,没有利益牵涉,他朝你使什么劲?”
段之缙跟着找来的奶娘学抱孩子哄孩子,一个长条软枕在怀里颠来倒去,装做是一个孩子,时不时拍拍“孩子背”。
“这谁知道,我也奇得很,关键是另两人也不说话,倒像是这都水司全凭江通一人做主了。不过你生产在即,妹妹也将要出嫁,差事少些也是好事,能叫我专心家里的事情。江通愿意管,就叫江通管,等我先观察一番。”
沈白蘋颔首,又嘱咐道:“我虽没做过官,但我外祖怎么做官我却是见过的。你不干己事不张口,一问摇头三不知,什么主意也别拿,省得叫人拽住了把柄。”
“我晓得……”
……
在都水司默默观察了十几天,段之缙终于弄明白了都水司郎中的工作。.d+a.s!u-a?n·w/a/n!g+.\n`e_t¨
都水司主要的职责就是稽查、估销河道、海塘、江防、沟渠、水利、桥梁、道路工程经费,督查各省修造战船、渡船及其他各种船只并核销河防官兵俸饷,这也是都水司最要紧,最能体现权力行使的差事。
修造祭器、乐器,办理册、宝、诏书、敕书、印轴、玉牒柜及各省印刷官书,征收船、货税及一部分木税,还有各窑藏冰的收发等杂事也是都水司来做,但这却不是要紧的差事了。
在都水司“学习”的日子里,有关钱粮奏销的活,一律不用段之缙干,朝廷要打造柜子,礼部要祭器乐器,夏天要发冰祛暑,这样的事情却跑不了段之缙,偶尔还得跑跑外勤,视察永定河的桥梁。
段之缙没有一句怨言,好似不打算升迁了一般,每天都急着跑回家,看看沈白蘋如何,学学怎么抱孩子哄孩子,还拿着珠珠做实验,把珠珠哄得看着二叔就笑,连自己亲爹都不亲了。~d.u_o′x^i~a?o?s+h_u`o·.′c^o~m¨
四月初八日清晨,人还在床上躺着睡觉,沈白蘋便突然发动了,即便段之缙预演过无数次,事到临头还是懵了一瞬,然后赤着脚跑出去叫稳婆。
稳婆两个月前就住进了隔壁,此时不见丝毫慌张,镇静地吩咐奴仆烧水,不到一刻钟便把卧室布置成了产房,看段之缙还在这里杵着,说道:“大人不要在这里呆着了,你在这只会添乱,还要人注意着你,快快出去。”
沈白蘋咬着牙,满头汗水,“二爷,你今天还当差,现在也差不多到时候了,快去工部点卯吧。”
段之缙才回过神,突然想到了什么,用力抓着稳婆,低声但不容辩驳地吩咐:“万一有不测,孩子娩不下来,你们就用剪刀把孩子剪碎取出来,千万要保大人。”
原本镇定的稳婆吓得呆住,哪里听过这样的事情?
段之缙见她不答话,又厉声催问,直到那稳婆应下来,自己胡乱穿上官服往工部赶。
但他不是来当差的,是来请假的。
妻子生产请什么假?杜谦骂他不知所谓的时候,段之缙直接跪倒在地,也不知怎么了声泪俱下,“大人,下官二十五六岁,第一次有子,万望大人体谅!”
杜谦一惊,二十五六岁才有孩子活下来的不少,但段之缙这般妻妾头一回有孕生产的却鲜少,刘审在旁边啧啧称奇,劝杜谦道:“大人,年近而立头一回做父亲实在不易,况且现在核销的事情不紧,都水司差事也不多,叫他回去吧。”
杜谦这才答应,等着段之缙回去的时候,生产刚刚开始,屋内俱是沉闷的呻吟。
段之缙在外边大喊:“蘋儿,我在外边呢!尚书大人叫我回来守着你,你安心生产!”
沈白蘋说不出话,但心里好受许多。
孕期保养得好,沈白蘋连灌了两碗参汤身上气力也足,她又是二十五岁产子,骨架也全都长成了,这个孩子便没有太折磨人,刚过未时就娩下来,才五斤多点的男孩儿,剥皮猴子一般,看着够可怜的。
段之缙终于松下一口气,在门外转悠了半天,此时扶着门框脱力坐倒在地。
等着再进去的时候,孩子已经被乳母抱走了,沈白蘋沉沉睡着,段之缙就坐在脚踏上,握着她的手。
生产的时候顺利,又没有养育孩子的麻烦,即便这里的条件没有现代好,沈白蘋也恢复得不错,只遗憾养身子的时候错过了霓丫头的婚事,不过人家就住在前街,三日回门的时候还来看小侄子,把个大金锁挂在孩子脖子上,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