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的堂屋内,原本的桌子都被清空重新布置,一张大方桌摆在正中间,两侧分别是雍朝和赤砂的人。_d.i.n/g.d`i-a_n/s¢h!u.k¨u\.?c.o/m?
谈判桌上坐着的都是朝中重臣,以中堂刘玳廷为首,一等公徐自闻,理藩院尚书罗国珠和礼部尚书闻清远做辅,其余人则贴着墙设案而坐,段之缙沾了理藩院行走学习的光也能参与这种朝廷大事,做个旁观者。
另一侧是赤砂人,以二王子阿勒速为首,还有他们部落的贵族脱勒齐等人,身后站着守卫。
两边的人员相互介绍,阿勒速那边先发难,跟翻译叽里咕噜说了一大串话,那褐发灰目的翻译面色不善地问:“赤砂人是以最高的诚意来和谈的,大光明汗派他的儿子我们的二王子来京,你们的大皇帝为什么不派出他的儿子?”
刘玳廷做这么大一个国家的中堂,岂能叫他们三言两语唬住,面上呵呵一笑,阴阳怪气道:“两国情势不同,我们大皇帝日理万机,王爷事务也忙,全天下一万万的人口,全都指望着他们活呢,自然没有那闲工夫。,x-i¨a`o¨s,h~u?o/c-m_s,.-o+r!g!咱们议出来一个结果,禀告给我们大皇帝即可。”
他话里有话,分明是说赤砂地少人稀,不如中原人口繁盛。
阿勒速也不是善茬,跟那翻译耳语了几句,那翻译嗤笑着转述:“是吗?我们博奇克顿大汗在世的时候,也就是你们太祖皇帝之时,赤砂人进出止步关如履平地,那时候也是在理藩院和谈,你们朝廷是以太子也就是你们的太宗皇帝为首交涉的。”
刘玳廷敛着眼皮,茶杯盖拂过碧绿的茶汤,讥诮道:“王子这话说的,本官还以为是你们自己回的赤砂。可我怎么听说是我们征北将军在草原上撵了你们几百里?”他笑着,又回头看看徐自闻,“公爷,你跟陛下说大话了?”
徐自闻哈哈大笑:“中堂,你这话说的,老夫的脑袋都要搬家了!”
阿勒速还要反击,刘玳廷抢道:“和谈一事,最重要的是能不能做主,和身份是否尊贵无关。?狐+恋¨文¨学\ ,首_发+总不能我们这边已经谈妥当,你们的大光明汗不答应。你们来京和谈,朝廷的诚意是有的,大部分的事情本官都能做主,只是你们赤砂人的诚意呢?我们这边有了做主的人,二王子能做主吗?”
翻译说给阿勒速听,阿勒速颔首,摆出了自己的条件。
“我们停战,要粮食六十万石,盐巴五百车,茶砖一万斤,棉布十万匹,貂皮一千张,铁锅一万口,铜钉三千斤,还要你们中原的礼器。你们西海的盐州府和万山府也要开关以通有无。此外,这次和谈的目的是永结盟好,我们赤砂用最真诚的心,聘娶你们的公主殿下。”
赤砂那边的翻译说话不打磕巴,条件提了不少,若真的同意了,这次战争就是不败而败,跟打了败仗没有区别。
刘玳廷喝水,用眼神示意罗国珠,罗国珠原本端正矜持的坐姿一下子摊开,十分无礼。他哈哈笑了两声,“我们雍朝的停战条件是齐斯赫山以南的所有草场都要划归雍朝,另外献战马两万匹,牛一万只,羊五万只。你们图尔赫汗的大* 王子苏赫也要进京学习汉文。”
翻译黑着脸转达,阿勒速猛捶了一下桌子,乱七八糟的汉话也挡不住他的怒火,“雍朝人,诚心,一点没有。”
刘玳廷笑道:“我们的大皇帝陛下说,你问我们要多少,我们就得从你们那里得到多少,这都是相互匹配的。”
西北内陆,赤砂人的日子并不好过,粮、盐、保暖用的衣服都缺,还有发酵过的茶砖能够促进他们消化过多的肉食,是必不可少的东西,所以狮子大开口。铁锅、铜钉和礼器,这些熔化后能够炼制武器,因而决不能给。而开关通商,虽然能够互通有无,但是雍朝考虑的是奸细的问题。
因而他们的条件,在刘玳廷看来是痴人说梦。赤砂人和朝廷开玩笑,朝廷也和他们开玩笑,赤砂最肥沃的草场都在齐斯赫以南,大量的牛羊骏马也会让赤砂人元气大伤,而叫他们的继承人入京为质,纯属是戳赤砂人的肺管子。
两方人又重新提条件,整个堂屋沸反盈天,赤砂人的嗓门嗷嗷叫,雍朝这边冷嘲热讽,谁也不输给谁。
屋内四个角垒着一盆盆的冰,但是桌上的人都热得一脑门汗,唯有贴着墙的官员大夏天冻得瑟瑟发抖。
吵了一顿也没吵出结果,中场休息的时候,几位大人出去透气,阿勒速也跟着出去,理藩院的小吏插着这个间空上来倒水。
赤砂人也焦躁,脱勒齐是阿勒速的堂弟,被这种僵持的局面闹得火大,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