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学问薄一些,不过照先生来看,你很会浑水摸鱼。.d+a.s!u-a?n·w/a/n!g+.\n`e_t¨”
“啊?”段之缙突然被点有浑水摸鱼的本事,惊讶地“啊”了一声,郑崑瑛也不知先生何意,在他看来,段弟在学问积累上不如他,可段弟勤学好问,只要是学到了,便扎扎实实,如何能说是浑水摸鱼呢?
蒋先生瞧他俩懵怔的样子,哈哈大笑道:“原来德润还没有发现吗?缙儿极会顺着人家的话往下说。例如上次我们谈佛教之理。”
他一提醒,郑崑瑛立时记了起来,和段之缙对视一眼,忍俊不禁。当时自己与先生谈《华严经》中的“一念普观无量义,一毛端处悉圆满”,原本只是闲话,论一论如何在一念之间洞察无量法义,又如何在微小之处实现大智慧,谁知叫段弟听见了。
段之缙从未读过佛经,一开始自然是迷迷糊糊,不知这二人说来辩去讲些什么,后来听懂方才知晓这是佛理,也听明白了什么意思。′白¢马^书.院, ¨免,费?阅\读`
许是他读四书五经读迷了眼,也或许是他真有几分聪明才智,凑上来插话:“学生以为,这倒和朱子所言‘格物’有相似之处。”
蒋先生兴致大发,笑问段之缙:“何解?”
“朱子言格物就是要从事物上理会,‘自一念之微,以至事事物物,若静若动,凡居处饮食言语,无不是事’。这不就是‘一念普观无量义,一毛端处悉圆满’吗?我圣人所言之‘理’就是佛典所言之‘无量义’和‘圆满’。”
蒋先生满怀欣慰,赞他书读的愈来越好,竟然连《华严经》都读了。
谁知段之缙嘿嘿一笑,真诚说道:“还没读过佛经呢,现在每日晚看先生的布置的功课,已经很吃力了。”
这些时日,也不知读了多少的农书和水利专著,又要去看各地历年灾情和救灾的状况,有时候还要读一读那《孝经》,最近找来了一本《大雍律例》,二三十万字的数目,叫自己每日看一些。?2·8~看!书`网_ ~最,新′章¢节`更`新,快_
蒋先生听他说从未读过佛经,对他的感悟力更为欣赏,现在旧事重提也是为了提点他一番。
“缙儿有一个本事,那便是人家讲的东西他虽不知道,可只要能和他知道的贴上一点,他就能讲的头头是道,这种本事可不多见。因知府挑堂的时候是许多士子一起,为了脱颖而出往往是争先恐后地答,生怕自己落于下乘。”
说到此处,蒋先生一笑:“可缙儿你不同,我听慎之兄说你之前学的东西都忘了,是在大约七个月内重新捡起来的,因而学识较为浅薄,若是知府问到了你不知的东西,大可先听别人说,别人给你讲明白了,你再随心所欲地想,不必去争那第一。”
郑崑瑛恍然大悟,原来浑水摸鱼是这个意思,段弟虽然是最后一个答的,可他素来有至深至正之见,即便最后也能给知县留下极为深刻的印象。再者,士子你不让我我不让你之态,总是不好看,镇定自若更显得出读书人的胸襟。
段之缙也是这时候才明白过来先生的意思,别人一个个抢答的时候,就是把水搅浑,自己就在* 其中明晰了题目的意思,自然能够“摸鱼”。
蒋先生说完了段之缙又看看郑崑瑛,德润从来都最让人放心,想了一顿也想不出还能多说些什么,最后提醒他为文时不要过分卖弄文字。
说完天也晚了,他没再“讨人厌”地布置功课,而是叫两个孩子直接回家。
段之缙和郑崑瑛二人起身,恭恭敬敬地拜别了先生,急匆匆下楼,正巧撞上两个蒋星和蒋月两个童儿。
蒋先生与蒋夫人女儿缘浅,三十岁上得了一个小女便再无生育,除此之外也仅有二子,家口十分简单。
这一个小女也是自小识字习文,才华出众,不知何时迷上了禅宗,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虔心礼佛,整日素衣素袍倒也十分逍遥自在。先生与夫人年近五十也只得这一个小女,如何不珍重?心焦过后一声叹息,也不跟她说谈婚论嫁的事情,任她抄经颂佛,左右还有两个哥哥照顾她一生。
蒋星和蒋月则是夫妇二人灾荒时捡回来的孩子,是给小女使唤的,可小女念佛之后不再要人伺候,一切亲力亲为,这两个小童也只能每日到处溜达,自己找乐子。因而见了段之缙这又能给糖又能说笑的大哥哥自然喜欢,郑崑瑛平日里轻声细语他们也亲近,
今日知他们日后可能不再来都有些难过。
郑崑瑛终究是年纪大些,早年丧父,知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段之缙还是有些伤感,把今天偷带来的一大包饴糖送给二人,还特意嘱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