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白做了一顿恶人,倒成了打鸳鸯的大棒了。~s,h!u·b`x!s`.?c.o-m?沈白蘋的外祖母孝淑夫人已经去世,连带着杨家也垮了。她的母亲杨氏抑郁而死,父亲紧跟着续弦,连着一年不曾问过她一声。娶了这样的妻子对你有什么用?她若是像母亲一样有金山银山也就罢了,可她那点嫁妆,算什么东西?等着沈白蘋没了,母亲再下重金,为你聘来蒋育成先生的女儿不好吗?”
蒋育成是淮宁省籍的进士,为官才五年便无法忍受官场黑暗,辞官回乡去了,在过江的时候船被打翻,幸得王老爷出手相救才保全了性命。他是名震淮宁的名士,便是在京中也有他许多的旧友,若不是救命之恩,王虞如何敢想这样的人家?
段之缙挺直了腰板跪在地上,直直地看向王虞,低声说道:“太太,当年祖母也是这样想的吗?将您的命填在这个深宅大院里,再为父亲聘一个更体面的妻子。”
他轻飘飘一句话,王虞目眦欲裂,一个巴掌狠狠地甩上了段之缙的脸,近乎咆哮道:“你怎么敢这么对我说话!”
段之缙身子都没打一下晃,继续道:“便是我任由太太折磨死了蘋儿,太太为我聘娶了蒋家女,等着蒋家女无甚用处了,是不是又要折磨死蒋家女为我聘娶别人家的女儿?”
“若我是这样的男人,太太实在不该信我……终有一天,等老爷能为我带来更多利益时,今日之沈白蘋不过是明日的您。\第¢一,看-书`网′ _已\发\布~最`新.章?节,儿子读书明理,为官也要上不愧于天,下不愧于地。结果今日便愧对了自己的良心,日后即便是封疆大吏,母亲一品诰命,咱们这个家也有出事儿的一天。”
王虞冷森森的眸子盯住段之缙,她并不回应刚才的话,“缙儿……段之缙……你真不像你父亲的种。他那样的男人竟然配有你这样的儿子。只是你变得也太快了些,真不像你。”
段之缙并不想隐瞒什么,实际上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就目前来看,王虞虽与他装模作样,可到底得靠着自己,于是干脆和盘托出。`n`e′w!t?i.a¨n,x_i-.^c*o′m!
“太太,儿子跟你说实话,自伤到脑袋之后,很多事情,连着这么多年读的书,儿子全都忘了。”
这句话不啻于一声炸雷,王虞只听到了“多年读的书,全都忘了”几个字,瘫坐在椅子上,眼睛里的神采也渐渐散去。
那明年二月的考试……
今年段之缙已经十八岁了,从六岁开始读书,十岁自己给他请了名师教导,前不久夫子才信誓旦旦地保证,明年下场一定能中,结果竟然全忘了。
难道还要再等八年吗?
王虞的泪水都簌簌地流了下来,八年……八年得有多难熬啊……
“太太!”段之缙跪行上前,“不到下榜的那一刻,谁都不能断定儿子过不了县试!”
段之缙的语气里说不出的庄重,近乎信誓旦旦。
“您先别急着丧气,还有七个月呢。七个月未必不能有成效,何况若是此次不中,后年二月份还能再考,那一次一定能中!但是太太,你一定……一定要全然听我的安排。”
王虞似乎被他的镇定感染了,泪水也渐渐止住,她退到屏风后边处理妆容,声音飘忽忽地传过来,带着一股破釜沉舟的狠意,“左右到了如今的地步,我想叫纬儿当我的儿子也晚了,谁也没开天眼,就知道我如此不幸摊上了这样的事情。罢了……我只给你三年的时间,你若是三次都不成,索性你四弟的生母难产而亡,他也愿意来当我的儿子。”
段之缙称是,他抬起头看着屏风里影影绰绰的身影,心里很清楚,嫡母除了自己根本没有其他的选择,段之绪今年似乎才十一二岁,因为生母早逝九岁才开蒙,除非他是天才,否则五年之内根本没有什么希望。
但是嫡母需要制造一个假象,他不是唯一的选择。
“你需要什么,尽管开口,只要是钱能弄来的,京城没有我从淮宁弄,淮宁没有我从全天下弄!”
段之缙再一拜,“儿子谢过太太,明日儿子正式开始读书,需要蘋儿在我身边,请太太不要再叫她来伺候了。若可行,能否请太太将安平县本任县令就任以来能得到的县试考题找寻给儿子,并将通过县试士人之答卷内容也为儿子寻来。”
屏风里王虞只冷哼一声,半晌才阴阳怪气道:“你倒是痴情的种子……罢了,从了你,回去的时候将丫头萃佩也带回去,替我照顾你,有什么想要的就跟她说,她会报与我。”
“儿子还有一个请求,求太太开恩,儿子实在放心不下姨娘,若是姨娘出了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