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泡得膨胀的身体。?2`8_l\u`._n`e′t¢
他干呕了起来。
回到家, 每日的行程固定, 阅读是为了获取知识以助于和他人更好地进行沟通,获得好感,学习是为了拿到让林成责满意的成绩。
父亲总是对他讲要做正确的事情,而成为那个旁人眼中相对来说较为完美的存在, 就是林延述要做得最为正确的事情。
死亡,是林延述认为自己早晚会走向的终点。他并不怕死, 因为每一个明天更好的林延述都在不断刷新,而后无声无息地杀死昨日那个还不够优秀、完美的自己。
可不怕死并不意味着他甘愿赴死, 因为曾真切地体会到过被爱着的感觉,所以才会更加贪婪地渴求。
想要寻求那温暖的怀抱, 那写满关切之爱与心疼的眼神,才是林延述每日忍受着自残之痛,苟延残喘至今的原因。
后来他遇到了阮湘,新年夜的那通电话接通了林延述和这个世界的联系。*5*k?a_n+s¨h¢u~.^c?o^m~他知道自己想在女生身上获得被看见的机会,而阮湘想要无条件的爱与永远坚定的守护,他们等价交换,回馈彼此,做双方最为满意的盟友。
可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不满足于仅仅只是这样而已。
他越是对阮湘的感情浓重,便越开始小心地伪装,惧怕她看见真正的自己。
可明明从一开始,他就是因为被看见的那一秒才去靠近的阮湘。
恍然间,林延述发现自己掉入了没有出口的迷宫之中。
他变得胆怯,不敢再去茫然行动,他清楚中途任何的风吹草动都可能会让等在出口的阮湘离开,因为他从未敢让深爱的那个人去真正看见过自己。
林延述太胆怯,他怕她逃,又怕她选择留下,他怕自己会一生被困于迷宫之中,也怕当他真正走向阮湘时,后者会被他身上弥漫繁衍的阴翳拖入这共生的监牢。
直到那天,他失手杀掉了陈承毅。~微*趣`小·说· ¢更!新·最*全_
迷宫坍塌了,取而代之的,从天而降的,是一根编织好的绳索。
恍惚间,时隔不知多少个濒临崩溃的日日夜夜,林延述好像又看到了那具泡在江面的尸体。
终于,他不用再纠结、痛苦、挣扎,日复一日地陷入迷茫无措当中,只是走向死亡而已,明明只是走向他每一天都在重复经历的死亡而已……但为什么,这一次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莫大恐惧。
悲哀的,林延述发现他怕死了,他不想死了,他想留在阮湘身边,想看到她的笑容,听到她的声音。
可是他没有机会了,名为爱的感情耳提面命地叫他无法再选择自私与贪婪,只能走向那根扼杀心跳与未来的绳索。
闭上眼时,林延述也曾侥幸幻想,如果他能够给自己一次机会,或许也不是不可能找到这道题的另一种解法,但拯救漫长而又遥远,绝望却近在咫尺,刀锋舐颈。
只有死亡,才是他,唯一的答案。
“林延述,谁允许你就这么随便地选择去死!”
落刀的瞬间,耳边霎时传来一道犹如种子冲破土壤那般振聋发聩的声音。
林延述握住刀柄的手腕骤然发白,凸起青筋,将泛血的刀刃悬在了距离自己腹部一厘米的位置。
面前的女生满目血丝,摔碎酒瓶,撑起身体,用灼灼目光照耀着他的面容,而她的手里捏着一角酒瓶的玻璃残片,正对准着自己脖颈间跳动的脉搏。
阮湘哽咽着,一字一句,极其不甘、愤懑、心痛地威胁道:“林延述,你让我目睹了这么多次你的死,礼尚往来,我是不是也要死在你面前一次啊?”
“你把玻璃给我放下!”
咬牙间,林延述脸上已再无冷静之色,他慌乱地扔下了手中那把刀,乞求地望进女生泛泪的瞳孔,恳切道:“阮湘,是我错了,是我不对,我冷静,你也冷静下来,我求你了……我求你把刀放下好不好?”
闻言,阮湘用一种暴风雨前最为平静的语气说道:“把刀踢过来。”
见林延述照做,她拾起刀,握在右手,而后走到林延述面前,在他脸颊扇去了毫不留情地清脆一掌。
“你明明听见了。”阮湘嗓音颤抖,掌心发麻,可面前的男人却依旧无动于衷。
她几乎如疯了那般狼狈的、失态的、不顾一切地在他身上用力捶打过去,怒声斥责道:“你明明听见我喊你了,你为什么还是要落下那一刀!为什么!林延述你告诉我为什么!”
血丝不断从唇角流出,可身体内部却比体表更能感受到难以言喻的痛彻心扉,林延述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