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绝对完蛋了。-m¢a-n′k?a.n?s?h-u^.`c/o,m′”
窗外日升月落,在进行催眠疗愈的前一天,很突然的,阮湘接到了许久未联系过的,迟辰的电话。
男人嗓音低沉、轻缓,问道:“我听周韵筝说你明天还打算通过催眠去见林延述?”
“对。”阮湘说,“需要我帮你带话吗?”
“有什么好带的,真正的他又听不到 。”
“是吗,那迟总怎么突然想起来要给我打电话?”
沉默几秒,阮湘听到手机那边传来了迟辰的一声轻笑:“周韵筝还说你变了,我看你还是和之前一样啊阮湘。”
“所以,你真的不需要我带句话吗?”
“不用了,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打过来,明明我也知道就只是个梦。”
“你要是相信他在的话,那就不是梦。”阮湘说,“迟辰,我一直相信。”
闻言,迟辰表情一怔:“怪不得两年了你也还是没走出去。\w!z~s+b,o.o*k*.^c¢o_m/”
“你呢,难道你走出去了,你们可是那么多年的朋友。”
“谁跟他是朋友。”迟辰说,“上次看你踹他墓碑的时候我其实也挺想跟上去踹一脚的,有他这么当兄弟的人吗?明明高中那会儿我们就发过誓,说以后要有福一起享,有事一起扛,结果他呢?”
“这个没什么好说的,林延述的确是个王八蛋。”阮湘手指不自觉拨弄起腕间的套娃,缓缓垂下眼睑,“那要是没事的话我先挂了,等明天结束咱们再聊。”
“好。”
就在阮湘即将挂断的下一秒,突然,电话那头的男人开口道:“等下!”
像是早有预料一般,阮湘唇角轻扬,靠在墙壁,静静地等待着迟辰讲话。
良久,她听到他说:“你还是帮我带一句吧。”
“就告诉他,那个无聊的蜘蛛纸牌,出联机版了。”
挂断电话,久违的,阮湘打开了自己的记事簿。·兰.兰′文!学` ′最*新~章.节-更`新*快?
上一次去写已经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她回忆着内容,翻到日记末尾一页,看到在2027年10月30日的最后,她写下:
「阮湘,朝春天走去,别烂在过去和梦里。」
再之后她服用药物,毅然决然地去到了那场高三的梦境。
大梦一场,风过无痕,时隔三百四十六天,阮湘擦去眼尾湿润,将记事簿改为记事录,而后一字一句,重新记录道:
2028年11月9日,晴。
我已预备朝春天走去,不会再烂在过去和梦里。
……
晚上,阮湘做了一场梦。
梦里她看到了15岁的自己,那个小女孩独自疾行在阮甄抛下她的那条黑暗大道,拖着鲜血淋漓的脚用力向前跑去。她任由风刃刮过身体,即使每前进一步都痛得泣血锥心,鲜血淋漓。
呼吸急喘间,女孩心中对未来的恐惧和后悔尽数席卷而来,她战栗着身体,可却依旧掐进掌心逼着自己睁大双眼,不留下一滴示弱的眼泪。
时至今日,阮湘还记得她为什么如此勇敢。
因为她没有退路,刀山火海,雪窖冰天,只能自己向前走去。
“你准备好了吗?”
再睁开眼时,面前出现的是心理医师那张温和的面庞,阮湘攥紧手中那个小小的俄罗斯套娃,将它放在了心脏的位置。
下一秒,她逐字逐句道:“我准备好了。”
有人曾说过,人这一辈子只活在几个瞬间,可这两年里,阮湘却一直被困在了这几个瞬间无法逃出。
他们并肩撑伞走过的迷蒙雨天、他们在幽暗隧道的牵手追逐、他们在夏夜江边的那场告白、还有最后,他们那一场撕心裂肺的争吵、别离。
这太多的瞬间凝聚成了永远,拖着她的脚步再无法向前。
现如今,阮湘已然清楚,这些年在梦境之中的反复回忆、撰写、推演,并不是为了让她沉湎在往日的痛苦之中,而是在帮她找回曾经那个勇敢的自己。
回忆再美好也终究只是回忆,阮湘知道,她携带着勇气走向的未来,会为她创造出更多,更值得纪念的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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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姐,湘姐!该进会议室了。”
猛然一股推力从身边传来,将混沌的大脑摇晃回清醒状态,阮湘身体一颤,立刻看向了腕骨上的手链。
灰色串珠之间,小巧的套娃正虚虚悬挂在空中,她喉咙骤然因为紧张而干涩起来,阮湘舔了下唇瓣,想要打开手机,却发现自己的手机早已因为没电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