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下,藏进阴翳中,语气尴尬,“我等下换件衣服。¢e~8¢z`w?.¢n.e~t^”
阮湘乜他一眼,没说什么,拎起包:“我走了。”
“忙完跟我打电话,我去接你。”
“好。”
房门撞向门框的瞬间,客厅里再度恢复安静。
确定阮湘离开后,林延述走进房间迅速脱下衬衫,这段时日他腰腹间的淤青在药物治疗下虽然已经有所好转,但长年累月的痕迹又岂会轻易消退。
阮湘最近已经明显开始怀疑他,这件事很难再瞒下去,林延述心中刮起疾风骤雨,待反应过来时,指尖已经习惯性地再次袭击上腰腹。
他神情颓丧,竭力忍住那股掐向腰侧的欲望,改将指尖刺入掌心,想把这份痛苦慰藉凝练出一个交换转移。
到底要怎么办才行,难道真要去看心理医生?
可他根本就无法开口。
林延述很清楚,如果他真的把那些压抑在心里的事情尽数倾诉出来,那么现在的自己也会随之土崩瓦解。·d+q·s-b¨o-o·k·.*c′o\m′
他就犹如片掉落在泥潭中的树叶,周身早已浸入脏污,即使把他打捞起,冲刷干净,表面看去光洁如新也没有用。
他内里的每一条叶脉都已被沙石堆积,想要取出的代价唯有把他剖开,可四分五裂的叶片,又会有什么存在的价值?
就在林延述情绪再次被拉入自厌漩涡之时,卧室的房门骤然传出“吱呀”一声,探出道谨慎,细小的光线。
这声音轻到就如同拿钉子敲开蛋壳的顶层,可余下的全部却在这瞬间尽数沿着裂痕皲裂开来,血腥四溢。
一切在此刻慢得像是场定格电影,主角的动作即使拼尽全力也依然显得可笑而又卡顿。
看清来人,林延述下唇颤了下,徒劳地拽向衣服,遮盖腰腹。
他很快调整好情绪,竭尽全力扬起个笑容,幻想着阮湘说不定其实什么也没有看到,然后他鼓起勇气抬起头,在下一秒,对上了女生溢满失望的双眸。.5/2¢0-s,s¢w..¢c`o/m·
灵魂在这一瞬如遭雷劈,顷刻间抽走所有生机。
林延述缓缓垂下长眸,漠然地勾起唇角,终于露出了一个真心的、了然的、转瞬即逝的嘲笑。
林成责还真的没有骗他。
有关那个林延述的一切,果然只会带来无尽的麻烦与痛苦。
空气中是一片窒息沉默的死寂,阮湘半响才找回声音,质问道:“林延述,这就是你被桌角撞出的淤青?”
男生腰腹间的淤青盘根错节,说是凌虐出的伤口也不为过,本就拙劣的谎言最终还是被阮湘揭开,他牙关上下轻轻磕撞,无言以对。
“如果不是我今天闯进来你还打算瞒我多久?!”阮湘胸腔呼出口浊气,实在没想到林延述的隐瞒下居然会藏着如此骇人的剧痛。
“现在,你必须给我一个解释。”
“对不起,阮湘,但我真的没办法讲。”林延述嗓音沉沉,余下的话语卡在喉间,他不想再继续欺骗女生,可又更不能说出实情。
阮湘简直要被他的态度气昏了头。
肺部霎时传来一阵难捱的灼烧感,她深吸一口气,努力放平嗓音道:“林延述,我给你五秒钟时间,你不说的话我现在就走。”
“五。”
“四。”
“三。”
“二。”
“一!”
直到最后一个字节落下,回应她的,依旧是如海般的沉默。
“好。”阮湘冷笑起来,声音泛泛,“林延述,算你有骨气。”
话音重重砸在身上,下一秒,女生决绝地摔门而出,眨眼间便彻底消失在林延述的视线当中。
自这天后,阮湘单方面和林延述开启了冷战,无论后者道歉的诚意有多么真挚也绝不给一个眼神,一回家便把自己* 锁在房间,完全拒绝和他有任何接触。
林延述急得像失去触角的蚂蚁,往日的从容自若消失的荡然无存,只余落水后的慌张无措。
他试着去敲门,指节扣动间却只得到女生冷冰冰的一句:“你再敲下去我立马搬走。”
闻言,林延述无措地停下动作,这才发现掌心因为慌张溢满了潮湿汗珠,黏腻腻的,抓不住一条即将脱手的鱼。
“阮湘……”他太笨了,只能徒劳地一遍遍重复道,“对不起。”
“你知道我想听的不是这个。”门那边传来女生压抑着怒气的声音,“林延述,你腰上的伤究竟是怎么回事,告诉我很难吗?”
对立面内,阮湘紧咬下唇,指尖死死擦过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