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称和估价,总价是一个我数着都嫌累的天文数字。
我把这个本子工工整整地放在梳妆台最显眼的位置。
然后,我从本子里撕下一张空白页,在上面写了几行字。
【清单在此,请查收。】
【另,房间内所有物品均为时家财产,我分文不取,祝你们家庭和睦。】
写到这里,我停顿了一下,觉得还不够表达我此刻欢快的心情。于是,我在最后,用力地写下了一个大大的——
【耶!】
写完,我还嫌不够,又在“耶”字旁边,画上了一个胖乎乎的、代表胜利的剪刀手。
大功告成!
我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想象着时家人看到这张纸条时那精彩纷呈的表情,就忍不住想笑。
我不再留恋,转身走到那几个与这间豪华卧室格格不入的、破旧的纸箱子旁,弯下腰,一手一个,使劲将它们拖了起来。
我拖着我的全部家当,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向房门,准备迎接我的新生。
我解开门锁,用力一拉。
房门向外打开,门外站着一个人。
是我的“好哥哥”,时景年。
他显然是准备上来,或许是进行最后的“施舍”,又或许是来确认我有没有“想不开”。他脸上依旧是那副冷峻的表情,只是在看到我时,眼神里习惯性地闪过一丝复杂。
然而,当他的视线从我的脸上,缓缓下移,落在我手里拖着的那几个破烂不堪的纸箱子上时——
时间,仿佛静止了。
我清晰地看到,他那双总是波澜不惊的黑色眼眸,在那一瞬间,发生了剧烈的、堪称地质灾难级别的——
瞳孔地震。